傅从思跨上白马,亲自系好黑色披风,将长|枪握在手中。
一声令下,黑甲军猛然举起火把,如潮水般向着早有埋伏的北城门冲去,黑夜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北城门已经大开,李圭与同样带着红色缎带的黑甲军士整齐跪下,傅从思抬手,示意后方队伍跟随出城,李圭提起武器,骑黑马迅速跟上。
裴极卿勉强掀起车帘望去,跟随在他们身后的军士约有万人,如果这些人与萧挽笙手中禁军厮杀,想必双方都会死伤,不如索性放他出城。
傅从思突然勒马,向城门回望,进而蹙眉道:“咱们虽然提前行事,萧挽笙怎么会毫无动静?”
“的确有些蹊跷。”李圭向后望去,京城中依旧点着祥和灯火,“可咱们手中有大炮,只是不知老王爷在何处?”
“老王爷身体不适,所以坐在车里。”傅从思有些不耐烦的回答,“罢了,出城。”
约莫一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下,裴极卿被粗暴的拉下马车,李圭带兵离去,傅从思才将老王爷拉出马车。
裴极卿远远望去,发现自己正在山峰之上,身后是一座孤亭,傅从思挥手,军士又押着他沿山路拾级而上,直到孤亭之前,才将他放开。
雪愈下愈大,山上松柏皆被莽苍浩雪覆盖,素白山脉绵延千里,漆如星轨般整齐蔓延,一直与京城的重重灯火相连,红尘白雪,江山万里,引无数英雄折腰。
与此同时,十架红衣大炮排开,在山脊白雪上十分醒目,裴极卿眯眼望去,饶是早有准备,却还有些惊讶。
距离大炮不远,就是决云与林贺的军营,他们将兵马驻扎在一起,抬眼望去,绵延一片。
“你是不是算到,我会将皇城作为战场?”傅从思低眉,请裴极卿与老王爷坐在他身侧,“京城虽然易守难攻,我的人也混在京城里,可只有身居高地,大炮的射程才更远。”
“小王爷真要这样做?”裴极卿难得敛起笑意,直直盯着傅从思,声音沉而有力,“你要想清楚,大炮一旦点火,京城百姓都会殃及,覆水难收。就算你来日做了皇帝,也将是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