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搪塞?郞决云若是抓了山匪,我还不是一样……”怀王这才反应过来,强作镇定一甩袍袖,“你本来就是将军府的逃奴,不要在此胡言乱语!倒显得本王像乱臣贼子,我看还是他打你不够狠!”
“他打我是狠,所以王爷出卖我,我还是向着王爷多些,我让郞决云立刻去追山匪,绝对是有道理。”裴极卿扇了两下扇子,脸上浅笑莞尔,“王爷不想听?”
怀王犹豫片刻,还是转身过来。
“王爷先去吩咐山匪,先缠斗后投降,不可让郞决云赶尽杀绝。”裴极卿一笑,“其余之事,还需找个僻静地方……”
“好好好。”怀王回头,望着他一张狐狸似的脸,“容公子,咱们回府一叙。”
裴极卿第二次进怀王府,周围人看他的眼神很是不同,虽然还是有十分不屑,却也不敢再明着议论什么,怀王领他进了书房,提着灯将墙上花瓶挪开,霎时间,雪白墙壁如屏风般应声转动,露出一条狭窄通道。
王府中多有密室,裴极卿倒完全不奇怪,怀王带他进密室议事,倒是显示出些郑重其事的感觉。怀王府的密室极大,里面竟然有三四间宽大居室,密密麻麻的堆放着些窄长木箱,裴极卿目测了一下那些木箱的尺寸,感觉应该是刀枪一类的行军武器。
室内很是昏暗,裴极卿也再观察不出什么,突然间,一个黑色身影自门口出现,那人脚步极轻,傅从思如同鬼魅般无声靠近,昏暗中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将银白面具轻轻放在桌上。
“这里只有咱们三人。”怀王将灯盏在桌上放妥,撩起衣摆坐下,伸手道:“容公子,我已是明人不做暗事,现在你能说了吧。”
“王爷,我也明人不说暗话。”裴极卿本来不想发这句誓,可人家要造反的都说了,他也就没什么忌讳的接上,“郞决云虽然精神好,可的确受了重伤,你叫山匪伏击他虽然有些仓促,可倒没什么不对,郞决云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败仗,他被这样一激,定然会直接去向山匪寻仇,你是拦不住的,倒不如顺着他。”
“就这理由?”怀王瞠目结舌,“给山匪的话我已经传了!容鸾,我告诉你,我明州也有小倌暗娼,你若是再耍我,我肯定能找个比你好的给他送去,然后直接在这儿废了你!”
傅从思伸手拦了下怀王,皱眉道:“你坐下说。”
“谢谢小王爷。”裴极卿骑了整整一夜的马,浑身酸痛不已,只好扶着墙慢慢坐下,“郞决云身上重伤,根本受不了舟车劳顿,更何况是行军打仗,他若拿了山匪,只会让山匪磋磨的更加病痛,我叫王爷给山匪放的消息是先耗后降,烈日炎炎,先将郞决云精力耗尽,山匪投降后,郞决云就没了杀俘的理由,那些山匪留在他的军营里,可不就等您一声号令。”
怀王怔了一怔,似乎没想到这一层,他试探的望了傅从思一眼,“本王只是想除去郞决云,并未想要真的谋反……”
裴极卿突然直截了当,“听说王爷手中有天子剑,为何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