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这一套枪法上,班青有着他们都暂时不能体会的心得领悟。
前提是……他要取得班青完全的信任。
班青并不喜欢和他提起自己的师父,而村子里的人,在仲聆不动声色的将话头引过去时,也都默契的避而不答,顾左右言他。
仲聆想,他还需要些时间,不能心急。
路漫漫其修远兮,慢慢上下求索吧。
看看天色,他动身下山去,要给班青做早饭了。
等到了班青的屋子,仲聆却发现班青居然也起得比往常早。
班青不在屋子里。
辣j-i伸着舌头从屋子里跑出来,仲聆拿了一件班青换下来的衣服,给辣j-i闻了闻,问:“你主人去哪儿了?”
美人难得使唤自己一次,辣j-i喜颠颠的带着仲聆出去,没过多久就找到了班青。
班青并未走远,他就蹲在村口的那个山坡底下烧纸。
仲聆慢慢走近。
班青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将那些纸钱和纸元宝,借着最后一点火烧光。
他烧的东西样式十分熟悉,正是他们在元港城同一家店铺里买的货。
所以大万从那家丧葬品店出来后,手里拿的麻袋,里面装的确实是这些东西。
只是那么大的一个袋子,怎么可能只装了眼前班青烧的这一点?
班青终于感受到了有人靠近,回头张望见是仲聆,长出了一口气:“吓了我一跳,你怎么过来了?”
仲聆看着尚有余温的灰烬,问:“那你在干什么?”
“啊。”班青有一点不知所措:“就是你见到的这样,我给人烧点纸钱。”
仲聆步步紧逼:“今天这个日子,你又给谁烧纸钱?”
班青知道自己瞒不过,他也不想瞒,就说了实话:“给房图将军烧的纸钱,今天毕竟是房将军的忌日。”
“为什么给烧他?你难道和那逆贼有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班青连连摆手:“怎么说房将军都来过我小时候呆的村子里,救过不少人。冲着这份恩情,今天就该给他烧点纸钱,孝敬一下他老人家。”
“我以前没想这么多,倒是前两天城里那小孩提醒了我。”
仲聆怔怔道:“嗯。”
班青:“我知道,现在都不让说房将军的好话,不过咱在这山里头,都是自己人,也不会有什么闲话传到外头官兵耳中去。自己关起门来说两句大实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班青神色分外认真:“房将军为我们江北做的事,都在我心里记着呢。皇帝不让说,我就偷偷的传下去,总得有人知道这事情的真相……咦咦咦,仲聆!?”
他话说到一半,话就卡在原地了。
仲聆从他身后走来,在背后抱住了他。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选择遗忘,总有人愿意记得父亲做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