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了。”
“我才发现诶,快来我家让我看看。”
“不去。”周远扬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进卧室换好了睡衣,她打算今天晚上给自己做点炒饭,昨天冰箱里好像剩了一些米饭。
刚把米饭从冰箱取出来,就听到敲门声,陈珊来了……
陈珊也不进门,就站在门口打量周远扬,来来回回看了很久,周远扬这样看着好像瘦了一点,穿着睡衣显得很单薄,小小的一只站在门口皱着眉毛和自己对视,大概是因为刚刚换了衣服的缘故,头发乱蓬蓬的,居然有点颓废的帅气的美。
“看够了没?”周远扬作势要关上门。
陈珊一把扣住要关上的门,“你这样还挺好看的。”
“恩。”她随口回答。
陈珊绕过周远扬进了门,又回手关上了门,看到冰箱上放着一盒东西。
“晚上吃什么?”
“炒饭。”
“顺便给我吃一碗吧。”
“你来要饭?”
“别没良心,你在我家吃了多少饭。”陈珊进门径直走到餐桌前坐下,“快去做饭吧。”
周远扬的炒饭做得不错,放了很多j-i蛋火腿,陈珊忍不住好奇又开口问道:“你最近怎么了?”
“没怎么啊。”
“你们怎么了?”
“也没怎么。”
“她怎么了?”
“……有完没完。”
“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有什么事情也和我剪头发没关系。”周远扬实在不喜欢大家把她剪了头发这件事都归结在刘梦竹身上,或许是有些联系的,也许出于自我保护或某种自卑的心里作祟,周远扬觉得如果大家认为剪头发必定是因为刘梦竹,那也显得自己太脆弱了,她不喜欢这样。
“没关系也是有什么事情。”陈珊笃定的说道。
“她要生孩子了。”周远扬不愿再接受陈珊的盘问。
“哈?”
“恩。”
“什么时候?”
“我哪知道,又不是说怀就会怀上的,说不定怀不上呢。”
“所以你就剪头发?!”
“我剪头发而已,和她有什么关系!”周远扬不由提高了声调,攥着勺子的手握的紧紧的。
“好好好,可是怎么这么突然。”
“结婚生孩子,很正常,有什么突然的。”
陈珊耸耸肩膀不再说话。
那晚陈珊走后,周远扬一个人把碗筷洗好,站在阳台抽烟。这些日子连公司里的人都会问周远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怎么了,自己的表现很奇怪么。周远扬实在想不出哪里奇怪。
周远扬感到有些寂寞,刘梦竹走后,她很少承认自己是寂寞的,现在她不得不对自己承认了,夜晚太安静了,她真的很寂寞。
不知道要做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就耗着,耗到天色全部沉下去,耗到钟表滴滴答答的过了12又过了1,然后告诉自己该睡觉了就去睡觉。也不是胡乱的耗着,总要做点什么的,看看书,看看电视剧,写写日记,偶尔去游泳,一晚就过去了。今天怎么感到这么寂寞。
周远扬感觉口渴,她狠狠抽了最后一口烟,丢掉烟蒂,走到餐桌前,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水,“咕嘟咕嘟”一口喝了进去。
还是渴。
她喝了很多水,她觉得自己胃里都可以放一艘船了。
上个星期,心情还因为刘梦竹说得那些话有很大的起伏,时常感到心里面的那个小女孩像个疯子一样大吵大闹。而她只是不动声色的每天面对同样的一群人做类似的一些事。她知道自己满脑子都是刘梦竹,她任由心里的女孩疯子一样的尖叫,挣扎,她不肯告诉刘梦竹,她甚至不肯联系她,她不想自己那么贱,像个离不开她的傻瓜。
那些时候,周远扬觉得自己是要疯了的。
她连眼泪都没有,她连歇斯底里大喊的力气都没有。
她仿佛提着最后的气力在人间游荡。
可是她以为她好了呢。
这些日子,那感觉不见了,心里的女孩也不见了,变成一汪湖水,特别的宁静,一点波澜都没有。
周远扬自己也说不上原因,离刘梦竹上次过来已经过了快两个月,那些桃花大概到早就败了,周远扬觉得自己也像其中的某片花瓣,就随着风飘飘荡荡的落到地上,被脚步践踏,被泥土掩埋,被消化然后消失。
心里下了一场雪,吸光所有声音,万籁俱静。
大概是大四上学期学期末的时候,临近过年,下了一场很大的雪,那天周远扬住在刘梦竹的家里,早上起来拉开窗帘就看到满地的白雪反着阳光耀眼的照过来。
雪似乎还没有停,飘飘洒洒的。
周远扬高兴坏了,她冲回床上,跪在刘梦竹身边,贴着她的耳朵说:“下雪啦,我们下楼看看去。”
“下雪啦?”刘梦竹也很开心,她翻身坐起来看向窗外。
两个人没来得及洗漱,就换了厚衣服跑到楼下,时间还早,小区的草坪上铺着厚厚一层没人踩过的白雪,真漂亮。
周远扬和刘梦竹并肩站着看着那层厚厚的白雪,谁也舍不得踩上去,呼吸的时候会哈出白气,谁也不说话。
“好木奉啊。”周远扬扭头笑嘻嘻的看刘梦竹。
“恩。”
“别动。”她突然说道,然后转身面向刘梦竹,低着头看刘梦竹黑色呢子大衣上的一片雪花,她还从没见过那么清晰的雪花,真的是漂亮的多边形,像个小星星,很小很小的一颗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