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洛在孤零零地坐在阎罗教旗帜下,以茶掩笑。
同样站在场上的钟离觞看着对面施展绝顶轻功后依旧气定神闲的南宫清,心中愈发打鼓,瞬间回想起被一招制服的惨痛经历,眼神飘忽飞向钟离烽,却在半途中收住。
南宫清身形挺拔如松,信步走过来站定,居高临下地冲对手极轻微地点头致意,声音中透着满满的从容不迫:“在下南宫清,请多指教。”
突然,钟离觞抱拳竟然后撤一步:“晚辈自知……武艺拙劣,技艺不j-i,ng,甘愿认输,日后再请南宫教主赐教。”
场下小声议论开来。
悉悉索索的声音听在钟离觞耳中格外刺耳,好像都在对着他在大会前夕自不量力踢馆一事指指点点。
南宫无为立即在台上宣布:“南宫清胜。下一场,钟离烽,对西门璇。”
南宫清慢悠悠走回座位上,环视四周时与阎洛对视上一瞬,望见对方冲他点了下,带笑的眼中j-i,ng光毕现——师尊装得漂亮!
于是南宫清也道貌岸然地回点了一下:哪里哪里,但手熟尔。
与此同时,台上的钟离烽和西门璇已经交上手了。说起来,西门家地处西南,和其他几家相去甚远,偏安一隅也颇为自在,对争名夺利的事情都很少上心,也就和东方教之间走动多些。
西门教重音律,看重辅助和团体作战,这种比武对他们来说只是走个过场。因而赛场上的西门璇多以防守为主,战意不强,被主攻的钟离烽步步紧逼。他虽毫毛未伤,闪避也绰绰有余,看似闲庭信步,但却始终找不到节奏将进攻优势抢过来,一直处于下风。
最后不到一刻钟,西门璇主动认输。这也在所有人意料之中。
第三场,也是最有悬念的一场,所有人的心都一下子牵动起来——这可不仅关于两派之争,更关乎武林正道的颜面,关切到天下苍生的未来啊。
阎洛特意在上场前看了南宫清一眼,果不其然见他的目光已经牢牢贴在自己身上,心中便在这不合时宜之节,生出些丝丝缕缕的甜蜜来,连台上的东方鸿都变得可爱起来。
东方鸿冲着阎洛邪魅一笑,抱拳施礼。他那双桃花眼看谁都像含情脉脉,然而抽出的蛇麟剑上,锋刃淬着y-in森森的寒光,剑身中嵌着一道道蛇信子似的血槽。
要不是穿了一身白,这小子比我像反派多了……阎洛心想。
“请多指教,还请东方教主手下留情呐。”他也笑着回礼,长剑拔出,剑鞘嗖地钉入对面几十米外的竹柱上,露出黑漆漆的阎罗剑,丝毫不见反光,仿佛天生该与黑夜融为一体。
东方鸿原本没在意身后剑鞘,但忽而听到动静,立即轻跃离开原地,躲过竹柱碎裂出的碎片。此时阎洛已迎向飞来的对手,挥剑斩出,被东方鸿擦刃挡过。
奇擅反身抽剑的东方鸿瞅准机会,身未转而剑先行。阎洛猝不及防,抬剑格挡,却被对方飞身踢中胸口。但见阎洛借力飞转,剑尖抵地,剑身折似弯弓,后将人猛地弹起,挽着眼花缭乱的剑式复向东方鸿紧逼而去,挑起一地飞沙。
两人缠斗在一起,一时之间,只听剑身划破空气与铮铮相击之声不断炸裂耳膜。招招式式针锋相对变化极快,剑影模糊。
在阵阵扬沙飞叶中,众人紧紧追逐二人进退身影,屏息凝视,目不转睛。
阎洛一剑挑出,刺向东方鸿胸口同一处伤痕。东方鸿半步未退,竖直贴胸置剑,擦身而过时,以肩为撑,锵地撬开阎罗剑,再转身后退。
同样被震开的阎洛抵地而撤,轻轻一笑,又点地跃起,蹭蹭踩竹柱而上,借助蹬出的弹力,以迅雷之势旋身挥剑而向,将东方鸿步步紧逼后退。电光火石间,二人已过十余招。阎洛剑势已被太极似的运剑卸去一半,便索性忽然欺身而上,将气势穿入掌心,振臂挥出!
被猝不及防拍中的东方鸿一口鲜血涌出,又强行咽了下去,冲阎洛呲了龇一口血淋林的牙。于是他见招拆招,改为近战,转身同时再次反手出剑,脚下连续横扫而出,最终狠狠踹在被逼退的阎洛心口处。
目力极佳的南宫清立即握紧双拳,心弦紧绷……
被踹地后退的阎洛却突然弓步沉气,生生接下这一脚。霎时地面莫名无风而飞沙。枯叶围阎洛旋转起来,越来越快。东方鸿见势不好,赶忙收脚,但为时已晚,被阎洛直接用内力飞震出去,连连倒退,最终触杆而停。
两人同时站定,如狼似隼般的四目相视。
会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紧张激烈但却又戛然而止的比试之中。
忽然东方鸿摇头一笑,叹了口气:“在下认输。”
阎洛勾起唇角:“东方兄承让。”
看台之上,南宫清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
鉴于几位教主均需要休整,选盟大会依旧按照往年惯例,将在次日巳时,由今日获胜者在大堂中抽签,决定隔天的对决顺序。
届时,南宫清、钟离烽和阎洛之间,将有一位轮空,直接进入最后的比试。
宣布完毕,所有人散去。坐在检验处的云轩终于瞅准机会追上阎洛的步伐:“怎么样?要不要扶你?”
“边去,”阎洛脊背挺得笔直:“爷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云轩直接抓过他手腕把起脉来,啧啧两下:“你们看着打得激烈,受的伤这么轻?”
正好已经临近偏院,只有他们二人,阎洛才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