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顿时回过神来。
鼓乐停了好久,在离月公主走出很久之後,才零零落落的,又渐渐响起。
被迷乱了心智,哪有那样容易收心?一曲礼乐,不再整齐,不再铿锵,随著各自的心跳,震颤惊讶,扰乱思绪。
不管男人女人,离月公主在众人惊羡豔叹的目光中,乖巧柔顺,低眉敛眸,一步一步,极尽优雅,极尽芳华,徐徐走近。
红色的地毯蜿蜒绵长,两旁抽气惊叹,声声不息,离月公主却平静淡漠,长长的头发隐住绝色的姿容,一小段粉颚白皙j-i,ng致地显露出来,更为惑人。
走了一段,红色的地毯突然陡峭,是要到楼梯的地方了,一旁的宫侍暗道一声,躬身弯背,小心提醒:“娘娘小心一点,上楼梯了,莫要绊倒才好。”
离月公主轻轻一震,忽然停下脚步。
“怎麽了?”宫侍微微奇怪。
“没什麽,走吧。”离月公主轻道一声,不知是喜是悲,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真切,而紧挨他的素手,却好似突然紧张起来,微微颤抖。
“娘娘不要紧张,皇上人很好的,定会好好待你。”宫侍笑著安慰她。
离月公主突然再不出声,还是一手搭在宫侍的手上,任他扶著,缓缓前进。
“皇上……有一位皇子?……”离月公主突然问了一句。
宫侍微微尴尬:“呃……是有……”
“……怎麽样?皇子……身体可好?……”
“……皇子……呃……很好……”这名宫侍不知该如何接话下去。
正想著如何应对,离月忽然不再出声,只是仍旧低头垂首,小溪般的黑发流泻下来,遮住容颜,静默著,不再出声。
楼梯不高,却也不低,几条黄龙威风凛凛地雕刻在上面,帝都皇城,尽显繁华。
走至一半,宫侍朝上看了一眼,低头轻道:“娘娘,皇上就在上面,这就到了。”
离月静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而片刻之後,那极美极美的嘴角,忽然凝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君赢逝知道,这徐徐走进的女人,会是将来的皇後。
他知道她倾城绝代,知道她芳华绝代,他生平阅人无数,光看这身段与气质,隐隐的,他便能猜到几分。
可是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引月不在了,不论是谁,他都不会接受。
身为皇家,这该有的牺牲,他当然知道。
白予灏说,无须圣人夜探白府,传话说引月身陷死劫,不久将要一命呜呼。而离幽冷漠无情,根本就打算见死不救。听了这话,君赢逝也跟著著急,来回地急急踱步,却毫无办法。
“皇上何不娶了那公主?听说离幽疼爱此女,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白予灏看著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君赢逝惊了一下,停下脚步,看著他,不作任何回答。
“皇上拿那公主做威胁,不怕离幽见死不救。”
“白予灏,你在玩火。”
“皇上仔细想想,那公主乃是离幽所爱之人诞下,疼宠无比,即便是天上星星也要摘下给她,更何况区区一条人命。”
君赢逝想了想,没有说话。
白予灏继续道:“师傅的话,定是可信的。只是他有难言之隐,不便来此面圣。”
君赢逝想了一阵,最终答应下来。
“皇上……”有人在耳边轻唤。
君赢逝一震,回过神来。
“娘娘要上来了……”
君赢逝点了点头,见那雪白的身影越行越近,摇了摇头,拢回神智。
拉上她手的瞬间,奇异地有一股电流窜过。
君赢逝惊了一跳,看著面前的离月,容貌隐在y-in影之下,看不清楚的面容上,一袭红唇,勾起笑意。
君赢逝惊呆当场,仔细地看著她,不敢眨眼。
“皇上……”离月叫了一声,抬起脸来。
众人唏嘘,倾倒一片。
绝代倾城,峨眉淡扫,夺魄摄魄,欲语还羞。
“你……”君赢逝瞪大眼睛,倒退一步。
离月抿唇一笑,俯身拜了一拜,抬起头来,笑意盈盈地看著他:“臣妾……参见皇上……”
君赢逝愣了一下,脸色突然铁青。
离月搀上他的手,强将他拉扯过来,迈出宫门,对著礼官道:“礼节成了,礼官大人宣旨吧。”
礼官愣了一愣,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皇後,微微犹豫。
离月有些不耐,怒道:“皇上都没说什麽,你还愣著干什麽!还不快念!”说罢,笑盈盈地看著君赢逝,手臂轻摇,有些撒娇的味道。
“呃……”礼官愣了一下,看向君赢逝,见他没说什麽,便朗朗读了起来。
“离月接旨──”
那一刻的离月,格外严肃,意外认真,她盈盈跪下,看著君赢逝的眼睛,温柔潋滟,好像真的历经磨难,经过痛苦,真的合而为一,真的不离不弃。
那一刻的君赢逝,看著她的眼睛,眼神微动,十指交握,神情激动,却又不知该说些什麽。
“礼成──钦此。”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後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一刻的君赢逝,真是说不出的感动,他清楚地知道身边的人,那紧扣地十指,熟悉的温度,终於不离不弃,终於与子携老……
可是当晚……他就彻底地颠覆了自己的想法,後悔得一塌糊涂。
“住手!你干什麽!”君赢逝咬咬牙。
“哎呀呀!赢逝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