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李鸢笑得有点不信,他惯常地佩服这个年纪的女人,添油加醋篡改是非的本事。进耳朵里的是十,嘴里说出来能成百。他顶了下鼻尖,又夹了口海带进嘴,咸得抿嘴。
“妈妈骗你有钱花呀?”李小杏收敛着白他一眼,仍是在笑,“不然你以为人家干嘛大老远从云古大城市转来咱们这小地方啊,不就是家里照顾不过来,托付给n_ain_ai照看着嘛。唉,孩子也可怜呐,高考高考了,父母不在身边家里又这情况。”抬手指指李鸢:“像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
李鸢用了一刻消化了这个事实,惊又不惊。旁人的家事儿,于他总是隔了不薄的一层,欠缺实感。他抬眼望着头顶的挂扣灯,又翻出对欧式外双,很细小的一声喟叹:“他真的不像,看不出来。”
“那是人家早当家,那是人家不愿让你知道。”
“可——”
“牛牛啊。”李小杏仁济而柔情地望他,教诲似的开口,一下子用力过猛了,让李鸢分外的不舒服,便偏过脸去皱眉,“你年纪小,你才觉得很多事情不如你意你难过,但没有人痛快就留你一个难过,都难,但比你难捱的人比你坚强,你要学学他们。”
“您说我娇气呗?”李鸢轻笑。
“妈妈有这么说么?”李小杏眉心一凛,“其实什么时候开始?妈妈说什么话你总是要偷换概念y-in阳怪气,我是在就事论事教你一些道理,结果你又要反转它的意思明着暗着来指责我呢?”
“我没。”
“你不要说你没有,你不要学你爸爸那一套什么事上来只会否认推责任!”李小杏突然抬高了分贝:“永远跟你好好说话要挂相装样子,我是你妈妈,你要尊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