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夏栖风。”在一旁疗伤的万花谷主也道,“你在万花谷时,我也算是对你的武功人品有所了解。孙药王和我一直都相信你可能是出于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只是你的屡次作为,让我们不得不攻入浮屠地宫,捉拿你回去。”
“夏神医,玄道长,还请将二人镇守浮屠地宫的原因一一告知。”身着粉色云裳的七秀坊主盈盈上前,“信不信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判断标准。”说完她回头望了眼和她一直站在一起的天策府统领。接触到她的目光,李承恩没有多说什么,却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明教虽不涉中原之事,只是听闻大唐有难,还是赶来了。”一名背着日月双刀的明教弟子在教主陆危楼的示意下也走上了前来,“教主说,二位若真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相信在场所有人必定不会部分青红皂白地怪罪的。”
……在余下丐帮、唐门、少林、藏剑的掌门也出言表明立场后,一双冰冷如玉石、也白皙如玉石的手指轻轻覆住了夏栖风的手。黑发的神医迷茫地抬起头来,对上的是玄清霄带笑的眼睛。
“栖风,我不擅言辞,还是由你来告诉他们一切吧。”玄清霄微微一笑,整张脸冰冷的弧度都因为这个笑容而缓和了下来,像是融化的冰雪。他望着夏栖风的眼睛,轻声道,“毕竟……这个黑锅背得太久……我也累了。”
“……好。”
夏栖风垂下了眼睛。再次睁开双眼时,犹疑迷茫的神色也早已经被坚定取而代之。他上前一步,朗声道:“我与清霄本本已在做困兽之斗。如今我二人战败,承蒙各位愿意给我二人一个解释的机会,夏某自不会胡言乱语,辜负大家的信任。”
“当年清霄为狼牙军所擒,并被折磨至死。夏某求得血蛊之术复活他后,他很少有意识清醒的时候。……灵蛇使,五毒教主,我说可对?”
蛇影看了眼曲云,曲云点头:“血蛊之术乃是《尸典》禁术。被种下血蛊的尸体虽然不至于和一般尸人一样相貌大变,但是其意识也是时有时无。直到血蛊和心脉完完全全融为一体时,血蛊的宿主才能恢复意识。在这之前,他都是出于混沌迷茫的状态,甚至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栖风,不必为我开脱!”玄清霄皱眉,“就算我当时意识尚在,我依旧会选择和你并肩战斗,而不是然你独自一人……”
东方宇轩若有所思道:“既如曲云妹子所言,玄清霄在浮屠地宫所做之事并非是出于他自己的意识,重罪可免,轻罪难逃。”
“多谢谷主明察。”夏栖风向东方宇轩行了一礼,然后继续说,“夏某对于背叛大唐、伤害诸位门下弟子之事供认不讳。只是,在此之前,我想说一说当年清霄‘叛变’狼牙军的事情。既然神策军也在这里,那我也就不缺证人了。”
“神策军玄风营统领铁如山铁将军……。”夏栖风看向了一直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口的神策军统帅,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夏某斗胆……请您做个证……。”
“夏某接下来说的倘若有一言半句的胡言乱语,还请您当场……乱箭将夏某s,he死!!!”
“住口!竟敢对将军无礼!”
几个神策士兵立刻为了上来,长枪对准了夏栖风的方向。然而铁如山却摆了摆手,冷眼看着夏栖风:
“神策虽骂名在外,铁某所做之事一向是为了大唐的利益。夏神医若所言当真言之凿凿,铁某自然不会推诿抵赖。”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黑发神医的双肩不住地颤抖着。忽然,他仰天大笑,那笑声凄厉得紧,已然扯痛了内伤!他忽然又低下头狠狠地咳了几声,捂住口唇的掌心上黑红色的血液里已经夹杂了内脏的碎片!
“那么铁将军!天宝十五年五月初四夜,铁将军将夏某与清霄召回军营,可还记得是为了何事吗?!!”
“自然是为了刺杀安禄山之子安庆绪。”
“那夜将军下达了什么命令,将军可还记得?!!”
…………
“玄道长,此事非你不可。”
一卷淡褐色的檄文被推到了彼时尚是黑发黑眼的白衣道子面前。玄清霄伸手拿过檄文仔细阅读了一会,便不动声色地将檄文递给了坐在一旁的夏栖风。
那檄文讲得大概是将安禄山不日便会攻破洛阳,东都天策府已经岌岌可危的状况。根据铁如山刚刚的命令,玄清霄要做的则是连夜赶往长安刺杀他的儿子安庆绪,并扰乱长安城中驻守的狼牙军。
“铁将军此举的确出人意表。”虽是说着恭维的话语,夏栖风此刻却眉头深锁,“只是……长安乃是敌军腹地,若派清霄一个人前往,即使成功刺杀了安庆绪,也是极难脱身的……”
跳动的烛火打在铁如山刚毅的脸上,给那张粗犷的脸投上了一片y-in暗的倒影。一道难以察觉的情绪在铁如山的眼里一闪而过,他出言安抚两人道:“必须只有玄道长一人,人多了反而坏事。”
“您的意思是……”
铁如山的长满老茧的手指揉搓着茶杯,淡淡道:“还请玄道长诈降。”
玄清霄的神色依旧波澜不惊,仿佛两人谈论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夏栖风却激动地拍案而起:“不行,这绝对不行!”
“有何不可?”
“铁将军莫忘了荆轲刺秦一事吗?纵使骗取了安庆绪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