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运浅浅抿了一口茶水,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温浩和你……你阿姨做的事儿我知道了。”他临出门之前还和程瑜吵了一架,他骂程瑜占孩子的便宜,程瑜却一口咬定她是在替他的小杂种的考虑前途问题,说什么李彦清不像李延麒李延麟,从出生就有李氏的股份,挺大的人了连零花钱都得跟父母要。李承运把她那点儿小心思摸得透透的,也懒得跟她撕扯这些官面文章。不过这些股份李承运是不会真让她保管的,让狗看守着r_ou_骨头,那不是明摆着闹笑话吗?
重岩真心实意地笑了,“没事儿,我没吃亏。既然他们都是一条心,就让他们好好合作去吧。”他倒真想看看他们的一条心能拴着他们走多远。温浩这人格局太小,这一点从他最初只想拿下那个化妆品分公司就能看出来,程瑜又是个极端利己主义者,重岩觉得他们的生意要是一直顺利还好,万一出了问题,他们会做的第一件事绝对不是想办法善后,减小损失,而是互相推诿,生怕自己会成为要承担责任的那个人。
重岩有的是耐心,他毫不怀疑自己会在将来的某天亲眼见证这神奇的一幕。
李承运递给重岩一张卡,“这里面是两百万。”
重岩笑了,“你的私房钱?”
李承运瞪了他一眼,没吭声。
重岩乐呵呵地收下了这张卡。笑话,这可是李家给他的j-i,ng神损失费,再没有比这个更加名正言顺合理合法的收入了。加上之前温浩转给他的钱,他手头上差不多有一千万,后村的基础建设足够了。等到了年底,他期货的利润差不多还能有这个数,到时候无论他想干什么都会很充裕了,他还得赶在明年春天之前买花苗呢。重岩心想,这一次得找个正正经经的合伙人了,绝对不能再找温浩那样两面三刀心里没谱的货。
李承运见他痛痛快快就把钱收下,脸上带出了一点儿笑容来,“你不是说自己要做花卉生意?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重岩忙说:“刚把地方租下来,手续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上一次办手续的事儿有温浩,还有个专业大户nd,这一次只能靠他自己想办法了。
李承运头一次见重岩对他露出这种殷切的小眼神,顿时有点儿心软,“行,我给你办。”这孩子刚在自己眼皮底下被自己老婆和弟弟联手坑了……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呢?李承运琢磨了一会儿,把这个念头丢到一旁,“主要经营什么?”
重岩说:“花卉培育、销售、进出口。法人是我,注册资金一千万。”
李承运惊了一下,“你哪来这么多钱?”
重岩也不瞒他,“一半是我炒期货挣的,另一半是我卖股份挣的,剩下一小半是你刚才给我的。”
李承运,“……”
李承运能想到重岩受了委屈,亲自捧着银子来安慰他,这就让重岩对他的印象扭转了不止一点半点。他还指望以后有事儿找李承运替他出头,现在自然不会在这些事情上对他有所隐瞒。李承运真想查也不是查不出来。反正,程瑜温浩会算计他,或者李老爷子也会算计他,但李承运不会。他虽然混蛋,但他骨子里是个世家公子,他不屑去算计小辈的东西。
李承运酝酿了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也只得叹了口气,“好吧,我去给你办。公司名字叫什么?”
重岩不会起名字,想了半天才说:“就叫三十六郡吧。”
李承运怔了一下,慢慢笑了起来,“秦王政二十六年,六国并悉于秦,天下一统。罢诸侯,置守尉,分天下以为三十六郡。重岩,野心不小啊。”
重岩假惺惺地跟他客气,“过奖,过奖。”
“行,我就看你怎么一统天下吧。”李承运哈哈大笑,“要不我也入个股?”
“不行!”重岩一口回绝,开什么玩笑,哪能在一个坑里连着摔跤呢,那也太丢人了!
“不行就不行,厉害什么?!”李承运隔着茶桌伸手在他脑门上揉了一把,语气里透着一丝不经意的亲昵,“我这就让人去给你办手续。你呢?你现在在忙什么?”
重岩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我要一统天下么,当然要先去找我的李斯。”
李承运再一次笑喷。
海青天再一次发挥了他强大的寻人功能,李承运的手续还没办利索,这边资料已经打包发到了重岩的邮箱里。重岩把他发过来的东西从头到尾看了两遍,又调出他偷拍的照片一一看过,越看心里越是怀疑。
海青天在电话里问他,“是不是这个人?”
重岩觉得不是,但时间隔得太久,他当初又不是特别留意这方面的事,实在有些不好确定,“这个人,你确定他是‘盛安素’的培育者?”
“盛安素”是一株刚刚在兰博会上获得金奖的兰花,专家对它的评语是:原产于长江流域的野生莲瓣兰。荷瓣,素心,外三瓣略起兜。蚌壳捧,合拢,半圆舌,清白如玉,为莲瓣兰素心佳品。它的培育人名叫赵盛安,原本只是植物研究所的一名普通研究员,因为“盛安素”的获奖而名声大噪。
“没错,就是这人。”海青天在电话里啧啧有声,“你看见‘盛安素’的照片了吧?你说这东西吧,要说好看也是真好看,但也没好看到上天的份儿啊,你说就这么几片草叶子顶着几朵花就值好几十万?这比抢银行都挣得多吧?”
重岩也觉得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