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问了,常玉抬头看著齐俊笑道:“这瑞安楼里的消息啊最多,将军不是也还跟我问消息吗?”
常玉所说的的确是事实,却并非全部。
从齐俊注意到白昭淮那天开始,他便也留意起他来,更是早就让自己的小厮三不五时的跟著,自然就知道他的住处。
其实他知道的更多,至少并非纸条上那简单的一个巷名,但他并没有全部都告诉齐俊,能找到那是两人的缘分,找不到也只能叹一句无缘罢了。
却没想到,齐俊真的就那麽凑巧的找到了。
也许这就是命。
就像他先遇到齐俊,就像齐俊也一样愿意出手帮他,他却注定只能在男人身边旁观一样。
常玉起身在里间枕下取出封信交到齐俊手里道:“这是前日赵峰林身上带著的,我猜有用。”
信封上没有任何标记,信里也只有个简单的时间和地点。
齐俊皱眉想了一阵,问:“他还说什麽了?”
“说是去见个大人物。”
齐俊点点头,心里已经有数,将信按照原样放回信封里:“这样偷了信恐怕他要疑心,还得想个办法还回去。”
而後低头想了想接著道:“就藏在床下吧,问起来好说是他掉落的,便不能怀疑到你。”
常玉点点头,走到里间门口时突然转头,娇媚的笑著问齐俊:“将军好像从来没见过玉倌儿的卧房吧?不好奇吗?”
齐俊仰头喝了面前的茶笑道:“你知道,我并没当你是那种人。”
常玉收了笑容进去,再出来时外面已经空了,桌子上用茶杯押著张银票,数目依旧。
“……可我,就是那种人啊……”凄然笑笑,常玉将目光落在墙壁上那副字上。
那是白昭淮写的,一首《上邪》,我欲与君相知……我欲与君相知……
只是可惜,我一腔心意,你却并非相同……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书房里念书的声音从齐俊一踏进院子就听得分明。
平日里小霸王一样难以驯服的齐静年竟也能有这样老实而用功的时候,连齐俊自己都觉得不信,也难怪嫂嫂和下人会更加惊奇了。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齐俊背手而立,隐在窗外看著书房里一大两小的三个人。
白昭淮坐在案前,两个孩子虽然就在面前背书,他却并不像是在听,从背後看去,手臂不停挥动著,不知在纸上写些什麽。
等两个孩子背过了书,他手上也停了下来。
“爹爹,君子是什麽?”
“是我二叔!”
听见齐静年这样说,白礼谦便回头认真的问他:“可是,古人怎麽认得齐叔叔?”
白礼谦那认真的小模样连齐俊也忍不住觉得可爱,本想进去训训不知天高地厚的齐静年,也在他的问话里忍了下来,他其实也想知道白昭淮的回答。
白昭淮进府有些天了,但齐俊近来忙碌,只有晚上才能有空来和他说说话,白天却是并没有时间看他教两个孩子读书的情景,从大嫂和齐长海口里听说齐静年竟每天主动按时去白昭淮的书房报道学习,就也对白昭淮的办法生出些好奇来。
这日回来得早,便径直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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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手伤+肺炎…………
据说这次的感冒很严重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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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令-13
白昭淮站起身,将手上的纸挂在一边书架上,原是一副画,画上绿竹葱葱,石丘上站著个挺拔的背影,一边角落里写的正是这首《淇奥》。
“这里说的君子非指一人。君子当如竹,所有虚心有节的人都可以称为君子,你齐叔叔就是这样的人,青年才俊,肱骨之臣。将来静年和谦儿也会成为这样的人……”
转过身,白昭淮一眼就瞥见窗外笑吟吟看著他的齐俊,话音随著停了下来。
他只专注手里的画和两个孩子背的诗,并没察觉齐俊何时已经站在窗外,想起刚才自己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对齐俊的欣赏就暗暗心惊,脸上热腾腾的,心里发慌。
齐俊迈步进了书房,学著白昭淮的样子在两个孩子头上拍拍道:“静年带谦儿去玩吧。”
白昭淮不敢去看齐俊,背对著他将东西收好,脸上热度才慢慢散了些,一转身对上齐俊的笑脸,却又是“轰”的一下,连鼻尖上也冒了细汗,手竟有些抖。
年轻人到底脸皮薄,面上表情虽然镇定,那透出皮肤的红色却骗不了人,看在齐俊眼里便是难得的羞怯,於是笑得更深,安静里伸手曲起食指在白昭淮鼻尖上刮了一下道:“带你去走走。”
他其实只比白昭淮大了八岁,年纪算起来也并不老,然而看著白昭淮的时候就总是忍不住会有种宠爱的感觉,连心也是软的。
这种柔情蜜意他从前没有经历过,控制起来就没那麽把握,与喜欢的人相处毕竟和领军打仗是不一样的,他便是在沙场上再有谋略,再有手段,遇上情爱的事也都不管用了。
交代了晚上不在府里用饭,齐俊又让人牵了马出来。
“能骑吗?”
白昭淮笑笑,伸手握拳放在一匹棕毛马的鼻下,等到那马用鼻子来蹭他的手,他才又伸手去摸马的前额。
这样与陌生的马交流的动作显然是他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