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像如今的书院,该教的教了,却不教学生做题,默写背诵倒是有,那些书院的考试就是考背诵,也考默写,其他就没了,诸如策论等等,顶多便是讲解,有心的学生自己写了去请教老师……
这教育水准有点太素质了吧,就算是麓山书院以严格著称,不过也只是将学生关得紧一点而已。
宁博容想着,多少年后会不会有《万里书院破题三百条》、《陆寒川解析策论一百例》等等……考生必备法宝流传?
“只是这先从五子连教起我倒是知道,因确比围棋要简单,对于他们而言好上手,不过下棋练脑力是怎么回事?还分为经义与术数?”陆质疑惑道。
宁博容并未一下子解释:“跟我来。”
陆质在院中自有一间独属于他的小书房,宁博容进去之后,与他摆好棋盘,五子连,其实就是五子棋,以前宁博容看的时候也看过不少穿越女跑回古代发明扑克啊、五子棋啊什么的……事实上,五子棋起源于春秋战国,早就有了,轮不到她来发明好么。
“我黑子,你白子。”宁博容示意。
陆质一头雾水地拿起棋子。
“七三——”
“二十一!”陆质反应极快,答了才愣了一下,然后顿时兴趣盎然,“便是这般?”
“没有错。”宁博容点头,“下棋是一种玩耍,而且这五子连是相当简单的一种棋类运动,既如此,时间便要充分利用起来,有时候,互相之间你来我往,远比一人独自记忆要来得有效。”
每下一子前,先回一道题,将大脑迅速运转起来,不仅仅是一心两用的问题,而是锻炼他们的反应速度、记忆能力,配合着令他们感兴趣的下棋,将记忆能力最大限度地调动起来。
运动记忆法,其实比坐在原地死记硬背要有效率地多。
陆质所有所思。
“又诸如体能课时,可先带着他们热身,沿着那边山道跑一跑便也是了,路上能念歌诀,能背九九表,能诵《论语》《诗经》,”宁博容认真道:“时间都是这么多,我给他们安排这么多的课程,却不是要压缩他们学习的时间,而是要让他们在有限的时间内学会更多的东西,用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不要在这条路上入了歧途便是。”
陆质:“……”尼玛这就是个妖孽吧!这么个小姑娘……
宁博容扔下棋子继续道:“我还总结了一些方法,却并不全面,回头还要继续完善,上次与你说的要让夫子们都备课,你可不曾忘记吧?”
“自是不曾。”陆质赶紧道。
“将几个夫子备的课都拿来我瞧一瞧,有事回头再说。”宁博容看了看窗外时间,却是崔氏肯定要寻她了,“蹴鞠要等月考之后再论,一月让他们放松一下便罢了,可不能沉迷于此。”
正经的体能课教的只是心挑选的粗浅内功之法,又有例如跑步、蛙跳甚至是游泳等普通体育项目,就在书院附近就有幽静的溪流,并不湍急水也不深,正适合天气热的时节去学一学游泳。
陆质点点头,“回头我收了备课案再找你。”
其余的夫子们并不知道这一切背后有这么个年轻的小姑娘,陆质可以不介意,却并不表示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夫子们不介意,便是陆质这般的年轻人在主事,还是因为陆质毕竟科举及第,且是上上第才压得住他们,单以成绩论,陆质确实比他们强。
师者不论年纪出处,并非以长为尊,而是才华能力优先,虽然如此,却并非人人都能见一比自己至少小上两旬的年轻人处处压自己一头的,陆质不说其他,好歹是一世家子,肚子里也有真材实料,夫子们才服了气。
若是换做宁博容,恐怕他们立刻拂袖离开的居多,是以宁博容从来都是只找陆质,教授这些贫寒子的夫子都是另请的,他们对万里书院自也有一番敬仰,否则也不会答应来教这群穷小子,是以大多待身为山长之女的宁博容都极亲切,只当她与陆质亲近,时常来找他玩耍罢了。
一个七岁的小姑娘,谁能想得到这一切都是她在背后鼓捣?
与陆质说完话,宁博容顺道又拐去厨房,阿何正忙得热火朝天,快要到朝食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