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强词夺理,冥顽不灵!”
他却不再理会信使,只是径直看向那个抿唇不言的人。
墨渊……墨渊呐……
终于,墨渊发话道:“墨白上仙私自通禀,理应同罪。念在神界与蓬莱向来交好,先行收押,日后待帝君审问后再下定夺。”
没有任何反抗的让天兵擒拿,当然那些天兵手底下都是有数的,只是做做样子。谁不知道暂且收押的意思就是等着蓬莱岛主自个儿来要人呗,墨白上仙犯的罪,可大可小,帝君也不会为此与蓬莱仙岛难堪。
蓬头垢面的墨白上仙冷笑的看着号令三军的墨渊,猝不及防的就抬脚向对方甩了他脚上仅剩下的一只鞋。
然而,没打中。
气氛一顿尴尬,而墨白上仙自个儿却浑然不觉的气愤道:“都说咬人的狗不叫,墨渊你可真是好的很呐!元清,还不赶紧睁大你那双狗眼好好看清楚,这些年你都养了个什么玩意儿!”
东皇元清没有接话,却是一旁瑟瑟发抖的阿易壮胆儿,扬声道:“养了个白眼狼呗!”
信使再也看不下去了,哼着气道:“此番人证物证齐全,岂是尔等三言两语便能颠倒乾坤的?”
物证暂且不提,现在的东海实在是太多魔族的痕迹了,随便翻翻,稍作伪装即可。
只是东皇元清没想到的便是,那个人证居然会是东海二公主。
那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
此刻正带着哭腔数落着他的种种罪行,说他如何与魔族勾通,说他如何残忍的杀害同族,说他是如何……
可是,你说的再怎样抑扬顿挫,再怎样以假乱真,他没有做过的事情,又要如何去承认?
站在二公主身边的大公主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家妹妹,她一遍又一遍轻声细语的问道:“真的吗?你真的没有看错吗?”
泪流满面的二公主不住的点着头,哽咽到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能说出。
信使怒呵道:“呔!忏玉魔尊之子,东皇元清,你可认罪?”
所有人都震惊的抬着头,凝视着端坐在大殿中央的他。
忏玉魔尊之子?
忏玉魔尊之子不是墨渊吗?
元清、怎可能会是元清!
元清可是元无神君之子啊!
手脚冰凉的他只是笑,后来,他眼睁睁的看着墨渊风度翩翩的向他走来,像情人间的呢喃低语,说出的话却是那般残酷。
“阿清,看,若你没了元无之子的身份,你其实……什么都不是。”
哦……还是墨渊一阵见血,扎的他的心好痛。
原来只要没了元无之子的身份,他元清,就什么都不是。而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
“呔!东皇元清,你可认罪?”
他笑的灿烂,反问道:“认罪?认什么罪?认我生来便是半魔之罪?那天地可否有让我选择过?”
‘嘶!’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东皇元清此言便相当于认下了魔族的身份!
他又笑道:“如今这罪,我认又如何,不认又如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再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无论你们强加多少罪名在我身,我只重申这一遍。我东皇元清虽在位不久,可我问心无愧,自问对得起东海万万生灵!”
妄虚侯的十字锁魂印,一夜之间便能封锁一整座城池。
向来以穷凶恶极,惨绝人寰,名扬四海八荒的魔族禁术——十方恶鬼,一夜之间便能让十万生灵丧命,衍生出新的恶灵。
东海怎能挺过一十二天?
不过是整个东海都弥漫着他的血罢了。
他的血,心头血,就是那被无数人、仙、神所唾弃的魔血。
他没有办法阻止妄虚侯的禁术,只能用自己的j-i,ng血去强压。
是,他生而为魔是对不起天地生养他之恩,对不起神界栽培之情。可天地既不容他,为何生他?元昊既不容他,那为何元无又要养他?
他可以对不起八荒,可以对不起六界,但唯独这东海!唯独这东海还活下来的生灵,皆欠他一条命!
那些欠下的命,他不要人还。
但可否……饶他一命?
后来,后来他的亲兵和大军战作一团,死伤无数。
后来,后来长安星君及时赶到拉着他就往外冲。彼时月神舒宁正在全力与墨渊周转。
后来,后来月神舒宁不敌,眼见就要落败,阿易冲上前去抱住了墨渊。
后来,后来他们来不及阻挡,只见一个小兵毫不留情的一剑捅穿了阿易的身体。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轰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