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我听您的。”
桂二少爷,是那么答应母亲的,之后,倒也确实是试着那么做的了。
这一点变化,最先直接察觉到的,就是宗政良。
晚饭时,本来跟丁婶儿在厨房的小桌子上吃过饭的他,刚帮忙洗过碗盘,就察觉到门外又多了一个小鬼影。
好奇心不死的猫,又来了。
就那么在外头看着他,不说话也不进门,即便丁婶儿以去看看二夫人有什么需要为由离开,他也并没有进来。宗政良把盘子放在架子上之后,拽过手巾擦了擦水迹,刚把手巾挂回去,就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声音。
“没想到啊,你堂堂宗政先生,会做这些女人做的活儿。”
字字句句听进耳朵,宗政良又好气又好笑,用讨人嫌的方式来吸引注意打破僵局?这小子到底怎么想的?
挂好手巾,宗政良转过身,靠在宽大的木头案子边沿,两手c-h-a兜,看着对方。
“生来命苦,凡事都要自己c,ao持,比不了二少爷什么都有人伺候着。十指不沾阳春水。”
被那么一激,桂秀峰果然还是有点不高兴了,不过他强忍着没有爆发,想想也是自己最开始挑事儿的,别别扭扭沉默了一会儿,那少年终究略微抬起头来,与那高自己不少的男人四目相对。
“你……老家哪里人?”
这样的问题,倒确实是出乎意料,宗政良一挑眉梢,撇了撇嘴,注视了片刻那张瘦瘦的脸上不肯认输又想要努力做点尝试的表情,突然带着点无奈地笑了出来,继而低头拢了一把漆黑的头发,他边一折一折放下卷起的袖口,边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小桌。
“二少爷要是不嫌弃,不妨坐下说话,你想知道我什么,问就是了,能说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照例是不紧不慢的语速,但态度明显是缓和了不少的,感觉到这一点,连桂秀峰自己都不能不说是很微妙地,就莫名放下了几分戒备心。
皱着眉头迟疑了片刻,又看了看那个已经坐下来,还抬手冲他比划了一个“请”的动作的男人,不露痕迹做了个小小的深呼吸,终于被好奇心彻底击败的桂家二少爷,终于迈步朝着对方慢慢走过去了。
桂秀峰对于宗政良的了解,就是从那次放下架子,坐下`身子,主动交谈开始的。
也许了解不算太多,可是毕竟也算是一次了不起的突破了,至少,不用再像最初那样,总是恶语相向。
而直到真的聊起来,那脾气暴躁的小猫就发现,自己之前总是对这个男人恶语相向,可能真的错了。
因为最起码来说,宗政良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他果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所以,你是祖籍山东蓬莱,然后是天津卫出生的?”靠着有点硬邦邦的椅子背,桂秀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