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訥訥道:「我懂,可是我真的一無所知就罷了。你講得越多,我就越覺得連父親都不是我的。也不是這麼說的、我表達得不好,我是說……」
我掐著手裡的毒菇梗,搖搖藏藏的傘蕈,它一直啾咪啾咪,好像笑得很開心,平撫了一下我的情緒。我道:「我是個怪物,真的可以去爭取雲門月華宮的位置?只要能耐高過我的人就有可能窺見我的原形是什麼,一旦被察覺我那麼畸形不就更扯你後腿。還有,我覺得自己說不定不屬於這裡。雖然我喜歡你,也喜歡照顧我的師兄師姐,就連平常互鬥的其他小團體偶爾想來也挺有趣,可是沒人知道我是什麼東西。我根本不會真正被認可,根本就不可能成年,天界的人嘴上不講注重外貌,可是看到長相奇特的東西也不會平等視之,我對這裡而言就差不多是那種存在吧。」
顧雲柢無奈看了一眼藏藏,他好像真的不喜歡這朵菇。我把藏藏收起來,他解釋說:「所以我讓你持這把神弓,有它在,誰都沒辦法看穿你的真身為何。這世上只有我知道你的全部,有我護著你,難道不夠?我認可你,我來當你的歸屬,不可以麼?」
他忽然說得很認真,氣氛已經不是原來我在發牢騷那樣,他認真得讓我有點窒息,我愣愣望著他,只望見一團謎霧。或許不是我看不穿他,而是他的情感意外濃烈到我沒有餘地去思考,僵硬點了下頭,模糊低應:「可、可以啊。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