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想走
其实我想留
留下来陪你每个春夏秋冬
你要相信我
再不用多久
我要你和我今生一起度过
——周华健《其实不想走》
早上廖维信仍是不到七点就起床,从洗手间走出来,看见白母穿上鞋正要出门。白既明问她:“妈你去买菜吗?”
“嗯,你们先吃早饭,我一会就回来。”
白父放下报纸,对白既明说:“你陪你妈去吧,每次都买一大堆东西,也不嫌沉。”
“哦。”白既明走到玄关处穿羽绒服,抬头看看廖维信,“快点过来穿衣服啊?愣什么,等我给你穿呢?”
廖维信笑笑,走上前披外套,见白既明胸前拉锁只拽上去一半,怕他出去着凉,抬手将白既明的拉链拉到下颌,习惯x_i,ng地拍拍他肩头,说:“行了。”
白母看见他们两个人不露痕迹的亲近,举止极其自然而流畅,她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说什么,开门走了出去。
h市经济还是比较落后,白家附近连个农贸市场都没有,所有菜啦鱼啦蛋啦水果啦,都是推着车子摆在路边,只中间空下一条狭窄的小道,留给来往行人。而且一到中午就都收摊,过了1点什么也买不到。
地上的泥土都被冻硬了,车辙脚印,坑坑洼洼。白母一向是走到市场另一头,比一比哪家的东西更好,走回来时才开始买东西。
白既明一边抢着付钱,一边接过商贩递来的菜。廖维信顺手拎过来,自己提着。两个人跟在白母身后,东张西望,时不时聊几句。
眼见回到市场入口,白母看看东西差不多了,准备张罗回家,抬头看见一个穿深红羽绒服的中年妇女迎面走过来,熟稔地笑:“出来买东西呀?”
白母站住了:“是呀,你才来?”
“啊,刚吃完饭。”那个妇女看到白既明,“你儿子呀?这么大了。”她笑得很爽朗,丝毫不掩饰看见白既明的惊喜,“在s城工作哪?还记得我不?”
白既明最讨厌别人问他这种问题,因为基本上,他记不住几个人。也不说话,只是拘谨而礼貌地微笑。
白母忙对儿子说:“你张姨,原来住咱家对门,都忘了吧。”
白既明对着那女人点点头,客气地说了声:“张姨。”
“看这小伙子。”张姨笑得嘴都合不上了,眼光里满是称赞,“越长越漂亮。”她边说着,边看向廖维信——这个男人的俊朗的外表和沉稳的气度,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哦,他是我儿子同事,说要过来看看海。”白母介绍得挺自然。
张姨对廖维信点点头,立刻丧失了对他的兴趣,话题仍然围绕白既明:“做什么工作呢?还是当老师吗?待遇挺好吧?”
“还行。”白既明沉静地笑,简短地回答,样子就像那时廖维信再次遇到他时一样,温和但疏离。
“有对象没?”张姨这句话却是问白母,还刻意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
白母目光闪了闪:“没有啊,你给介绍一个呗?”
白既明立刻挺直了身子,抿着嘴,冷下脸。
张姨丝毫没有注意到白既明表情的变化,开始热络地出主意:“上次和你说过的,我侄女,也在s城工作。”
“是吗?”白母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脸上表现出来的热切让白既明觉得异常刺眼:“做什么的?长得怎么样?”
“在银行,工作就不用说了,长得也挺好,身高好像有一米七多吧,脾气还挺……”
“我有对象了。”白既明冷冷c-h-a入的寒冰一样的话,瞬间将张姨的语音凝固。
“啊?”张姨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白既明吸一口气,完全不理会廖维信在身后拉扯他的袖子:“我说,我有对象了。”这次他说得很慢,一字一顿地,眼睛却是紧紧盯着白母。
白母脸一下子白了,隐隐带着怒意。
张姨看看面色冷冽而坚决的白既明,再看看有些气恼而尴尬的白母,勉强笑了笑:“那个啥,我还得去买菜,以后聊啊。”落荒而逃。
白母忍不住了,皱眉冲着儿子喊了句:“你胡说什么呢你!”
“那你胡说什么呢!”白既明毫不示弱。廖维信一看情况要糟糕,连忙c-h-a言打圆场:“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回家再说行不?”
“行了吧你。”白母终究不能对自己儿子怎么样,却把气都出在廖维信身上,“没你咱家还能好点!”转身就走。
廖维信怔了半晌,无奈地笑笑,揽过白既明的肩头,吐出口气:“好了,回去再说。”
白母一回家就进了厨房,白父早见她面色y-in沉,又紧接着看见一脸倔强的儿子和略带歉意的廖维信,猜也猜出个八九分。他轻易不太说话,只想了想,坐到沙发上继续看报纸。
廖维信拉着白既明回到自己暂时住的房间,就算关上门,也能听见厨房里泄愤似的菜刀狠剁在菜板上,咚咚的响声。
白既明坐到床边,垂着头。廖维信握住他的手,笑:“怎么,还生你妈妈的气?”
白既明抬起头对上廖维信的眼睛,小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只知道应该勇于去面对一切,却忽视了你的感受。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所有的伤害和愤怒只会针对你一个人,我只顾着自己,没有想到你的身份有多尴尬,你会有多为难。
廖维信了然地笑笑,将爱人揽在怀里:“没事没事,早晚得有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