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落从前对他的认知,残忍冷酷一词是必须的修饰,直到现在也未曾变化过。她以为的伤口是需要拼命来掩饰的,因为那是一个人“弱”的体现。但对施夜朝来说,那一切的伤害与被伤害仿佛并不重要,因为即便窥到这些,顾落依然没从他身上感觉到任何应该有的脆弱。他的肩膀依旧宽阔,身姿依旧挺拔,就连眉眼间也不见任何痛苦。
相较于几年前的施夜朝,他是变了,变得更加强大。
这个男人的心,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坚不可摧,刀枪不入。
顾落不着急的向他踏出一步,似乎在确认一件事:为什么在觉得他那般强大的同时,她竟会有一种从心底深处发出的悲凉。
顾落那日在多伦多施家和他那条恶心的小宠物对视的时候就在想,一个会以这种大多数人都害怕的冷血动物为宠物的男人,一个能下得了手对自己的亲弟弟开了一枪把他逼到绝路的男人,究竟是因为为什么单单会为了救她而做那样的事情,甚至放低身段开口去求他这辈子最恨的那个人。
她承认施拓辰在告诉她这件事情时她的心乱了,直到现在也想不通。
“你让太子以为这个孩子还活着,就不怕起到反作用吗?”顾落知道他的用意,让太子知道一个女人为了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当然在她的这种惨痛的经历中施夜朝无疑是那个遭人恨的角色,但也是最能起到作用的,他的存在会让太子更加珍惜褚妤汐,为他后知后觉的感情付出最昂贵的代价。
所有人都认为施夜朝是个毁了别人婚礼的恶魔时,只有顾落觉得,那是他对这个女人最后的疼爱。
那晚亲眼目睹施夜朝对褚妤汐那番话时,顾落认为他的这种爱太让人无法消受,现在却开始有那么几分羡慕不幸又幸运的褚小姐。遇上施夜朝是她的不幸,却因为这种不幸让她爱的那个男人明白了自己的心。施夜朝的爱,一直都是激烈的,但现在,从他的眼里,已经看不到当初和褚妤汐在一起时的那种激烈到势在必得的眼神。
不过几年光景,似乎有些东西在他心里消失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施夜朝收回心思,站起身,双手c-h-a丨进裤兜里。“太子那边,他会查到有关于这个孩子的真相的。”
顾落:“连施先生和eric都不知道的真相,太子会那么容易查到?”
“我想让他查到,他就查得到。”
天上开始飘起了细密的雨点,72撑开伞,看了眼施夜朝,很自觉的把伞交给顾落。“我去把车开上来。”
顾落犹豫了下,走到施夜朝跟前,一把伞撑着两人的天。
他倒也不客气,回手就揽住她的腰拉进彼此。“你再不把最想问的问题说出来,我都替你着急了。”
他伤未愈,顾落迁就着他并没有挣扎的太厉害。“好吧,你为什么救我,完全可以不必和皇甫家开这个口。”
施夜朝微微低头:“我在某方面比较完美主义,很挑剔,没办法忍受和一个只有一条手臂的女人做丨爱,一想到这些就没办法把你扔哪儿不管。”
“施夜朝!”
顾落磨牙,施夜朝一笑,“好歹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以后也算是我的人了,不必再称呼的那么生疏叫我全名。”
顾落哼笑,“我还能不能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实话?”
施夜朝不满,“你我之间说谎话较多的人似乎不是我,所谓的未婚夫,什么破镜重圆未婚先孕,你都忘了?”
顾落被他堵个正着,一时语塞,尴尬万分。施夜朝轻笑出声,说得风轻云淡:“一定要找个理由的话,那就算是感谢你当初对eric的帮助。”
顾落才要为之小小的感动一下,就听他十分破坏气氛的加了一句:“感谢你那么费心费力的帮助我弟弟——来对付我。”
72的车已经开过来停在旁边,顾落黑着脸转身就走,率先坐进去。施夜朝随后跟上来,趁机追问:“轮到我问你个问题,陆迦樾到底是你和谁生的孩子?可别再说和你未婚夫了,我就只让一个女人怀孕过,孩子在下面埋着呢。”
顾落脸色更是不好看,狠狠瞪他一眼。“难道我只能有你一个未婚夫?”
施夜朝煞有介事的点头,“没错。”他摸摸下巴,“如果是eric的,那事情可不好办了。”他是不介意,但看得出陆迦樾对施唯恩有意思呢。
顾落气的半天才说话,“如果是eric的孩子,我死也不会生出来的。”
施夜朝略略一顿,才道:“看来那小东西的父亲,我应该去会一会,别担心,不是打架,只是商讨一下今后孩子的抚养问题。”
顾落把头扭向窗外,“我不知道他父亲是谁。”
施夜朝沉默了一阵,扳过她的下巴,y-iny-in的问:“你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随便和不认识的男人上床并且生了孩子?”
“不行么?”顾落懒得解释,随他胡乱理解。
施夜朝盯着她,回答:“不行。”
……
☆、32擦枪走火(军)
第三十章。
施夜朝对她说“不行”,顾落觉得那纯粹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现在说不行太晚了,孩子我都生出来了,塞不回肚子里的。”
施夜朝轻呵。“如果你那时候是对男人好奇,我倒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女人也是需要的。”他的手掌直接覆上她的小腹,“但我实在想不出,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你愿意在那么小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