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的所有人发誓﹐一定会帮你保守秘密﹐绝不会把你曾经坐牢一事泄漏出去﹐所以你放心吧……」
「相随……」
出狱的时间快要到﹐众人在监仓内纷纷拥着永相随﹐流泻出舍不得的感情。
「呜……相随别忘记当当喔……呜……」二百公分高的巨人在比自己娇小许多的永相随前哭哭啼啼。
「当当﹐别哭﹐我不会忘记大家的。」他举高手拭去当当的泪珠。
「相随﹐阙哥他……」小何欲言还休﹐瞥了眼一身躺在永相随的木板床上的冷阙。
眼见冷阙把脸深深的埋藏在毯子里﹐就是不肯面对他﹐永相随踱步来在床边﹐坐在床缘﹐手轻抚那在毯子外的硬发。「阙﹐我要走了。」
冷阙霍地揪开毯子﹐大手一张紧拥住永相随﹐脸抵在线条有型的肩窝。永相随反手环住他﹐口中说着柔柔的安慰说话﹐却是比任何甜言蜜语更令冷阙心安。
监仓的铁闸突地打开﹐时间到了。
永相随欲起身﹐冷阙却死死地抓住他的手。
不要走……
强烈的不舍无言地表达出来。
不走不行。
眼神传达着他的响应。
终于﹐冷阙还是放手了﹐红着眼眶眷恋地凝眸而视那个随着牢警离去的背影﹐最后一刻永相随回头﹐用那双深邃的眸子传情达意着﹕
我会等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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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随现在应该是在换回进来前的衣服了。」站在拿午膳的队中﹐小何很有经验地说。
冷阙没有反应﹐失魂落魄的呆呆地站在队中。
「阙哥﹗糟了﹗」下不慌张地不理会牢警的制止﹐奔跑至冷阙身前。「我打听到另一派势力的老大欲在相随出去前有所行动﹗」
「什么﹗﹖」一众囚犯失惊地叫起来﹐牢警被他们的惊叫声吓了一跳﹐稍一不随﹐冷阙在牢警关上饭堂铁闸时冲了出去﹐连带的一大群囚犯亦为了掩护他而一涌而上﹐牢警竭力制止混乱的场面。
冷阙趁着混乱奔向永相随离去的方向﹐映入眼帘的是那名囚犯打晕守着更衣间的牢警。
「我不会让你伤害他﹗」伴随着他的咆吼﹐他扑向囚犯﹐跟他纠缠起来。
「妈的﹗」囚犯拿着不知哪里来的刀﹐没料到他会有刀的冷阙﹐闪避不及﹐被一刀捅进腹部。
听见声音从更衣室出来的永相随﹐看到的已是囚犯被牢警的警棍殴打的场面﹐而冷阙……
急促的喘息﹐如泉涌的鲜血﹐那一把刀子正捅进人体的要害。
「阙……」细细的呼唤﹐他蹲在冷阙身边﹐抱起他的上半身﹐他竟恁地平静。
「相随……」冷阙喉间一甜﹐鲜血不住的从口中涌出﹐他知道自己挺不过去。「对…不起……相随…我…撑不住……你…快走……今天你…出狱……我…和你一起……很开心……可是…我已…等不到出狱了……」
染上血液的手颤抖地碰触那完美的俊容﹐血液亦随之沾染那脸庞﹐眼泪自眼角淌下。「相随……我真的…好爱你……」
他吃力地仰望住永相随﹐灰暗的眼睛荡样着说不出来的渴望﹐。一股热从永相随的内心深处升起﹐仿佛有一句说话要浮上﹐他想给他回答﹐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染血的手无力的垂下﹐那双豪气的眸子再也看不到一丝光辉﹐因为眼帘已从今闭上。
心脏像是被掏空﹐继然抽搐着﹐他却在笑﹐笑得愉悦﹑笑得洒脱。
只要他笑﹐身边的人便会笑﹐所以他努力地维持这抹笑容﹐那么阙便会笑……可是为什么阙不笑了﹖他为什么没有笑﹖对了……他看不见……再也看不见……
他微笑着放下逐渐冰冷的冷阙﹐步向牢警。
「我可以出狱了吧﹖」他平静地问。
背后传来小何他们悲伤地叫唤着「阙哥」﹐但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臭小子﹗」 「相随﹗」好友跟弟弟们在监狱外等待着﹐他们激动地拥着甫步出来的他﹐他笑着响应。
「这一天终于等到了……」耳边是好友跟弟弟们为他的出狱而兴奋的叫喊﹐他依然笑着﹐那抹笑容是恁地洒脱﹐没人能从那抹笑中读得出什么﹐甚至没人能察觉到这个完美笑容的主人﹐他的恋人前一刻才刚去逝。
只不过﹐他的心脏在隐隐抽搐着﹑绞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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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那名错手杀了阙的囚犯﹐在牢狱中意外身亡﹐他晓得是小何他们所为。
在医院的停尸间﹐他依旧挂住那抹洒脱的笑脸﹐凝视住那具雪冻得苍白的尸体﹐他温柔的说﹕「阙﹐你终于出来了﹐我们回家吧。」
俯下头﹐在那没有血色的唇印下一吻。
领回冷阙的尸体﹐把他安葬﹐然后每年的那天﹐他都会来扫墓﹐把自己发生过的事情全告诉他。
由始自终﹐他没有淌下一滴眼泪﹐饶是泪意亦没有。
「我是来面试的。」他漾起那抹洒脱的笑容﹐面试场的所有人莫不陶醉其中﹐震憾着全场。
「那﹑那请你唱一首歌曲……」阿满﹐他后来的经纪人﹐红着脸结巴地道。
于是﹐他唱出那首让他怀缅的歌曲……
夜深了﹐无缘无故﹐红了双眼睛﹐开始想你
喜爱夜深了﹐重头回看﹐从前的眼光﹐多么凄美
回忆中﹐留下痴心日记﹐纵使一知半解﹐心仍怀念你
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