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的温阑半天说不出话来。
姬无病一边准备煎药的器皿一边念叨,“这可如何是好,好容易收了这样天分的徒弟,千年难遇的人,就要活活被你们给弄死了。昨晚为何我不在府里,真是我此生最大悔矣!”
温阑努力保持平静,“你可有法子救她?”
“只能尽此生所学罢了。”姬无病叹气,“若是炎性男子在就好了,饮下他的血,敌万千良药。”痛苦摇头,“偌大天地,人海茫茫,又要去哪里找那个极炎的男人呢。”
若是郦清妍醒着,定又要嗤笑他:师傅您真是庸医,遇着什么都用人血来治,你那响彻天下的美名究竟是怎么来的?
听到这番话的笃音不等温阑吩咐,就找来小暑,恳切道,“我知夏部首尊大人定有法子面见宁王殿下,还望大人务必请来殿下。”末了,不放心的加了一句,“若实在请不来,还请带殿下的一盏血来。”
小暑昨晚跑了两趟,现在又要跑,实在有些不耐,又想到这女的是主人极重要的东西,百般嫌弃地感慨了一句,“身子弱成这样,还算什么灵药。”之后极不情愿动了身。
已经是这样十万火急的当口了,那个侧妃刘宓居然跑到郦清妍睡的屋子这边来。昨天先是伤心,后为聆昐快要死了的状态所吓,温阑又不许她靠近,开始治疗后就把她赶出了屋子,所以没怎么看清楚聆昐身上的伤。今日一早过去,为了伤口恢复,聆昐只着xiè_yī亵裤躺在床上,浑身上下纵横交织的伤口差点把刘宓吓得直接晕过去。
郦清妍的状态不好,她的丫头就全过到新屋子这边来照顾她了,聆昐身边是她自己的贴身丫头,全部从斜阳阁搬到碧纱橱这边来,外加吕贯中加张笙和一干药童仔细看护。
刘宓见聆昐只昏迷不醒,唤她也没有反应,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她何曾见过这样惨烈的伤,只以为心肝宝贝的女儿要不行了,跌跌撞撞就跑来找郦清妍,求她救命。
笃音把她拦在门外,不让她进去。刘宓气急,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栏本侧妃?那丫头的血既然能救命,再取一些给聆昐喝下又有什么要紧?她能来王府还是托了昐儿的福,怎么,因为能给娘娘治病,此刻又拿乔起来了?”
屋里的拾叶弄香捏着拳头,忍无可忍,有生以来第一次忘了尊卑,十二万分的想出去骂回去,然后再抓着她狠狠揍一顿。
在两个大丫头就要忍不住之前,温阑先出去了。刘宓看见她如同看见了救星,扑过来就说,“姐姐,快让那丫头过去瞧瞧昐儿吧,起不来?起不来也没关系啊,取了她的血端过去给昐儿喝也好啊!”
温阑抬手,给了刘宓一巴掌,打得对方半张脸都红肿起来,整个人直接傻了。
“妍儿昨夜差点被你女儿吸干,此刻生死未卜,你居然还要取血,刘宓,你的女儿是女儿,别人的就不是了么?”声音如此冷冽,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温柔和气的模样。
“可是,可是昐儿就要死了啊!”刘宓跪在温阑脚边哭嚎。
“昐儿死不了,喝了那么多血,要死也是因为喝过头活活补死。我让你做侧妃是因为你向来稳重。身为庆国公府嫡女,若是是这点场面就稳不住,这侧妃之位你也不配坐着了。”
“昐儿是妾身的女儿啊,娘娘,妾身看到她的那些伤,如同伤在自己身上,哪里还能冷静?”刘宓哭的撕心裂肺。
温阑俯身,单手托起刘宓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声音更加冰冷了。“我说了昐儿没事,就是没事,你只要回去按照几个大夫说的好生看着就是了。”收手,把刘宓的脸扔的偏向一边,“还有,若要找白降麻烦,最好死了这份心思,他为救昐儿武功尽毁,你要去争执什么昐儿清白,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就滚回庆国公府去。昐儿也没你这样没用的娘亲。”
笃音止不住叹气,刘宓这回惹怒的不是温阑王妃,而是十二禤阁阁主。见那蠢女人还要说,隔空弹了她的穴道,把她打晕了。
“拖下去,若她继续哭闹,不许她见昐儿。”温阑冷声吩咐。
笃音半点声音都不敢弄出来,生怕惹得温阑更加生气,拎起刘宓就退下去了。
小暑进了皇宫,没在栖月惯常待的地方找到他,一问侍从,不由万分哀叹自己的不幸,鼓足勇气,往栖月所在之处走去。
栖月正在永安的瑶华宫里陪着她下围棋,永安的棋艺很差,总是悔棋,悔到最后还是要输,直接使小性子,两条胳膊往棋盘上一扒拉,将棋局扫的乱七八糟。
栖月把手中未落下的墨玉棋子扔回罐子里,笑她,“教了你四年了,还是这个样子,你说,你怎么偏就学不好?”
输了的永安趴在棋盘上,歪着脑袋看着栖月,“安儿不擅此道,再教也是没用的。也只得二皇兄宠爱安儿,一直耐心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