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嫂呢?”
贵妃这时恍然,知道这便是柴大哥大嫂千里迢迢找来的亲儿子柴文了。
她上一眼下一眼打量,至少外表看不出是那么狼心狗肺、抛妻弃子的人。不过要说靠外貌拐了个有钱人家的姑娘,他那脸和柴榕简直差的天上地下。没有柴榕的脸那么精致,也没有柴榕那么健美的身材,更没有柴榕周身的阳光正气。
弱鸡一枚,居然还长了颗黑心!
“四叔,”柴文长舒了一口气。“我娘还好,就是爹病了,在我给租的房子里养病。这不,听说四叔的事迹,知道四叔到了京里,就一直想过来投奔四叔,可是爹病着,我娘也脱不开身。”
贵妃挑眉,“你爹倒了,你娘脱不开身,你倒能脱得开。”
柴文面上不红不白,“四婶,我也是两边来回跑,所以今天才腾出功夫来。”他顿了顿道:“四叔四婶这是要出去?”
“你爹是什么病?严重吗?”柴榕没搭他那茬,他可还记得柴老爷子的话,柴文已经不是柴家人了。
杏儿被休回桂花村,之后就跟贵妃回了丁字巷,柴榕他们虽然都住在一个院子,可是基本没有什么往来,不过是看在贵妃的面子上。
柴榕十二三岁就撞到脑袋变成傻子,和柴文这些年也没什么叔侄情,有记忆也不过是十几岁之前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小跟屁虫。然后,等他恢复正常,柴文就是个抛妻弃子的大渣男——
这是木墩儿说的。
按柴榕理解的意思,大概连木头渣子都不如的一个男人的意思。
为了富贵就抛妻弃子,这种男人不论他姓什么,他都瞧不起。有能耐自己去赚,没能耐就受着!
不过,柴文是柴文,他大哥是他大哥,听到柴大哥病了,柴榕还是颇为担心。
“……嗯,前阵子伤了腿,行走不遍。前两天又染上了风寒……没有大碍的。”柴文笑道。“四叔、四婶不必担心。”
话说这也是寒冬腊月了,大冷的天儿,他们真的不考虑让他进府好好聊聊吗?
“四叔,这是要出门?”
“怎么伤了腿?”贵妃皱眉,听柴文说话都觉得耳朵疼,什么叫没有大碍?要死要活了,才叫有碍?这也是对千里迢迢来寻他的父母的态度?
柴文十句话贵妃能有几句半都不信,对渣男有天然的反感。
“你将你爹娘的住址留下,我们派人去接他们来府里养病吧。”贵妃看了刘得旺一眼,“刘管家,你留下处理此事,刘火我看也挺机灵,有他在错不了。”
然后对柴文道:“我们还有事,就不招呼你了。”说完连句客套话都没有,直接叫柴榕上马车——
“快点儿,外面太冷了,冻的脸都疼。”
柴文:“……”
眼巴巴地看着他那位傻四叔跟小尾巴似的就跟着上了马车,一时无语到了极致。
他这是一朝飞黄腾达连自家亲戚都不认了?
怪不得他几次说服爹娘来找四叔,爹娘都不干。说什么不要总想着沾光,心思放到正处,根本是知道他这四叔四婶不好相与吧?
——可是,他们又说要接爹娘过来养病,却不知这是推辞,还是……单纯就是不想和他有来往?
这时,他也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四叔有今日,他当初又何必为了荣华富贵抛了杏儿?他们是从小夫妻,要说没感情那是假的,可是……京城实在诱惑太大,富贵诱惑就更大。
若早知今日!
“那我过几日送爹娘过来!”柴文追着马车喊道。
刘得旺嘴角挂着丝冷笑,他都不必听这事儿的来龙去脉,看夫人那态度也知道了这位不是什么好的。上赶着找上门来,都没请进去喝杯茶,直接就将人撵了,打脸打的啪啪的,按说稍微有点儿志气的早甩袖子走了,偏这位跟没事儿人一样还追着马车跟人聊家常,也真拉得下这张脸。
“这位——公子?”刘得旺心里鄙视,可脸上半点儿没带出来。“您看看令尊令堂的地址是不是留一下?”
柴文摆手,“不用,改天我亲自送我爹娘过来就是,不麻烦将军府了。”
“不是将军府,是武进伯府。”刘得旺纠正,这位显然是见他们家伯爷先前封了将军,过来打秋风的。却不知他们将军已经荣升了伯爷。
他不怕人知道,偏还想让他知道。
把他心吊的痒痒的,可就是连根毛都捞不着!
“伯府?!”柴文失声,嗓子都让他劈岔了音儿。下意识地看了眼匾额,然后才回过神来,他根本就认不得几个大字。
要不是看到四叔,当面说了几句话,他真当找错了门儿呢!
居然从将军又升上了伯爷,他四叔是坐蹿天猴来的京城,搭上的皇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