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想故意寒碜我吧?带着我遛这一圈跟游街似的,纯心让人看我笑话是吧?”
贵妃已经不知说他什么好了,真拿自己当回事。
“你想多了,我们还没那么闲。”
杭玉清一听还就真信了,顿时指手划脚起来:“逛街是你们这么逛的,见个铺子就进,挨个问钱?你得找重点,大姐。点心要吃祥记的,菜要吃隆庆楼的,绸缎要锦芙庄的,胭脂要香美人的——你们懂什么啊,就长了两只脚瞎走,能走个鸟出来?”
这是行家啊。
贵妃不耻下问,“你说的这些,我们好像都没去过呢,敢问杭公子这些店都在哪里?”
杭玉清嗤地一声笑:“当然在明阳城,你以为在这偏僻的小县里会有多少好东西?”
“明阳城……在哪?”贵妃从重生开始生活的就桂花村那一片小天地,除这里之外,她仍是一无所知。
“你连明阳城都不知道?”杭玉清乐了。“你个土老冒!明阳城就是——就是明阳城,比永安大上十倍不止,街道宽敞足够并排走三五辆马车,繁华又热闹,应有尽有——这辈子你是甭想去了。那地方好,可消费也老高的,我都不敢随便乱转悠。就怕一不小心丢了丑。你一个村妇还是老实和那傻子在家眯着吧。”
贵妃与木墩儿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一笑。
永安县这庙太小,容不下他两尊大佛。迟早他们要奔向明阳城这一听名字就阳光积极向上的所在。
“要去明阳城看看。”贵妃道。
杭玉清一愣,然后笑的前仰后合直拍大腿,笑指着贵妃:“你以为是人就能去呢?你拿我爹给你那一两银子当一百两花呢。”说完他又是一阵狂笑,“你是没见过一两银子吧。当挺多的吧?”
贵妃似笑非笑,“我没见过世面。看一两银子和租车那一两三,把杭公子肉疼的叫苦连天,我以为很多呢……难道不多?”
杭玉清的笑戛然而止,好悬没直接噎死他。
特么这毒妇说话真噎人哪!
“哟。杭兄,带亲戚出来玩儿啊?”路过的他的同窗好友从他们面前的书画铺子里出来,热情洋溢地打了招呼:“你们玩儿。我回家温书了。”
说完人家就走了,可把杭玉清的脸寒碜的都青了。瞎了他的狗眼吗?这群土鳖穷鬼哪里像他的亲戚?!
“快走吧。我可丢不起这人。”他举袍袖就把脸给遮起来,嗖嗖自己个儿就往前走。
贵妃没理他,走了这么远的路,总不好一直饿着肚子回家吃自己,子摊买了十几个包子几个人分着啃了,席间杭玉清一直拿袖子遮脸,闷不吭声就一把抓走四个,柴榕从他手里硬是又抢走了一个半自己啃了。
“……”杭玉清顺势就把袖子直接盖脸上了。
一行人吃完饭为了消化食又逛了半个时辰,基本上整个永安县的商铺就基本走遍了,的确如杭玉清所言,永安县没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
饭馆能吃饭,茶肆能喝水,不求精致但求味儿正,绸缎铺子也都是普通小户人家用料最多,贵妃前世用过的高档货这里是一样没用,书局比饭馆多,字画比玩意儿多,学术氛围浓厚,的确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但商业气息不足,不是个长久可以发展之处。
除非开书局卖字画,但又不及人家学问深知识广人面熟,专业技能和人脉扩展都是短板。
木墩儿默默就打了pass。
几个人坐着驴着要道回府,出城的时候杭玉清都没脸看那些守城士兵看到他与这些土鳖坐一个车上是个什么反应,头插裤裆,直走出二里地才敢拔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刚才守城士兵和你打招呼,你怎么不理啊?”顾琼玖还记着杭玉清说陆铁牛的驴车破,淡淡地就往杭玉清心窝上捅上温柔的一刀。
杭玉清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不想知道!不想知道!不想知道!
能不能别没话找话聊,他和她很熟吗?!
一路上杭玉清各种不适应,心里上的不适应也就算了,挺挺就过去了,问题是这辈子他就没坐过这么简易的驴车。他都不知道这也能叫车,两轱辘上放一块木板子,那木板子年深日久凹凸不平,屁股坐上去本身就硌的难受,在县里路上还勉强能忍,一出城就变了土道,那么一颠簸简直就是非人的折磨。
他开始还嚷嚷着要下车,后来被柴榕一胳膊压下去,屁股没颠八瓣,连个屁都没敢放,就怕连屁也给摔成八瓣。
挺到最后他是宁可赊帐也要租辆正常版的驴车了,可惜离县里已经太远,没人愿意为他折回去了。
贵妃懒得听他抱怨,什么欺人太甚,他这辈子没坐过这么烂的车——他当她坐过吗?
贵妃在厚厚的坐垫子上挪挪屁股调整好方向,她吃一堑长一智,从顾家挑了床小小破破的被子垫在身下,第一次她也是各种生不如死,可是为了钱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受得,他凭才能受不得?
“我仔细想了想,”贵妃沉吟半晌,“这么进村不行,怎么也得有个说法。”
这事儿要是圆不明白,指不定桂花村的人都和差役张头儿划一个等号,都当他们是把县令的公子给劫|持来的,她可算是挖了个屎臭屎臭的坑自己跳下去了。
“你,认我家四郎做师父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