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若不是屋内点满蜡烛怕是连骨头都是冷的。
时间一分一毫的过去,徐悠有些燥热的拉了拉衣领,他突然觉得有些累了,他转头看了看屋外,大门紧闭,外面一定是很冷的吧。
徐悠起身,朝着门边过去,伸手,拉开大门。
“嘎吱——”木门打开发出沉重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一样。
外面不算亮,一片的灯火时远时近。
一股冷空气从衣领之中穿梭进来,徐悠感觉那股燥热好受了一些。
徐悠吐出一口气,开着门,转身继续走到灵堂下,他没有跪,只是呆呆的坐在垫子上。
其实这些供奉着的不过一块灵牌,武英帝早就入葬了,就葬在皇陵之中,那是子车弓良亲自选的位置,然后将那处作为了皇陵。
徐悠觉得胸口闷闷的,北方会下雪,不像南方,南方很少下雪。
徐悠出了神,他在想一些事情,他又想到了那些五光十色交织着的碎片回忆。
坎坎坷坷,一路似乎怎么也找不到方向。
于是,出神的他没有听到脚步的声音,也没有听到门再次被关上的声音。
直到他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抚摸着自己的脸,他才猛的回神抬眼看去,子车弓良。
徐悠下意识的拍开那只手,目光闪烁,然后缓缓的起身行了一礼,“陛下。”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曾几何时,这个称呼他只对武英帝交过。
子车弓良只是沉默的看着他,然后转身又看向上方的灵牌,过去点起了一炷香。
徐悠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
这么晚了,子车弓良来这里做什么。
徐悠是个惜命的人,他跟子车弓良的关系算不上多亲近,早些年的记忆变得模糊,这些年却全被武英帝占领了。
“陛下,天色已晚,臣便告退了。”徐悠行礼,他不太想跟子车弓良对上。
尤其之前子车弓良跟他的关系的确算不上多好,况且之前武英帝还在之时还有谣言传出说要立他为帝,若不是武英帝下了旨说若他无后便是子车弓良为帝,不然这事闹开了估计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徐悠是从未想过那个位置,他也根本不想去坐那个位置。
只是到底出了这些谣言,估计子车弓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介怀。
“怎么,你不想见到我。”子车弓良反问,似乎带着几分不明情绪。
“臣不敢。”
子车弓良看着徐悠,然后缓缓上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他。
徐悠微微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子车弓良却是强势的上前一步,再次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陛下。”徐悠出声提醒,他似乎生出了一分畏惧,不知道是为何。
子车弓良上前,伸手捏起徐悠的下巴,逼迫徐悠抬头看向他,那双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
“原先还以为先皇为何总是留你在身侧,现在看着这张脸,倒是知道是为何了。”子车弓良轻声说道。
灯光闪烁,黄橘色的屋子里面带着几分妖治,衬得徐悠那张脸莫名带着几分艳丽。
本就是一直养尊处优的人,哪怕跟随武英帝四处征战也是被武英帝保护得好好的,连手掌之中都没有生出一分细茧。
徐悠目光露出几分害怕,连忙退后几步,“微臣告退。”
“怎么,你怕我?”子车弓良拉住徐悠的手腕就将人死死的压在门上,木门发出沉重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尤其响耳。
“陛下!”徐悠加重了语气。
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