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念初就这样向上走,与林声越来越远了。
林声静静地看着,脑海里的臆想映射在奇特的荧幕上。
她……
她猛地爬起来,从沙发上草草抓起外套和围巾,一边快步下楼一边穿。
外套的拉链突然卡住,她急坏了,干脆敞着前襟往外跑。围巾一圈一圈从脖子上粗鲁地绕过去,一层一层缠住头发也无所谓。
没有人告诉她该往哪里去,她就靠直觉,靠落了薄雪的花白地面清浅的脚印,马不停蹄地朝前赶。
不想管明天会怎么样,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至少今天,今天晚上,这样一个适合狂欢的晚上,郑念初需要她,她也需要郑念初。
当她回想到郑念初落寞的背影,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冲出来,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十六岁少女,在面对着情感的时候,奋不顾身地奔跑。相信那是真的,相信那是遇见了就要纠葛一辈子的,纯粹,纯真,勇敢和疯狂。
面前就是阳光,是一整个冬天的救赎,为什么要后退。
少女啊,勇往直前吧!就算面前是巨大的暴雪,是滔天的狂风,也不要怕,也不要躲,你的灯塔在那里,你的明日在那里。
生命中拥有这样一种指引,抛开你累赘而冰冷的理智,追随命定的冲动与本能!
终于,她看见了郑念初,她向她狂奔,用超越一切的速度,她飞扑过去,有不容抵挡的力量。
她,强硬而又温柔地拥抱住她,强硬而又温柔地亲吻。
巨大的烟花在头顶绽放,远处的年轻人呐喊着,为这古老的节日庆祝,也为自己的青春庆祝。
有多少稚嫩的感情发芽,生长,迸裂,绽放!
所幸曾遇见你,抓住你,在我灰调的生命里,有这样一抹水晶,折射出全部的色彩,铺满天际的彩虹。
郑念初反应过来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是给林声拉拉链。
林声:“……”
她跑得急,现在依旧有些喘,也多亏这段疾跑,她敞着衣服竟然也没有觉得多冷,只尝到刀子似的风好像带点咸味,汹涌地灌进她喉管里,跑的时候只觉畅快,现在停下来就发现嗓子发干发紧。
郑念初的手也很抖,和拉链磨了很久才拉起来,顺畅地滑到胸口,然后被林声握住手挡住。
“我们明天晚上跑步吧。”
郑念初被阻断后,就松开拉链上的手:“嗯。”
她虽然松开了拉链,可是林声没有松开她。她们就手牵着手面对面站着了。
渐渐的,跑步燃起的热量被大雪一点点消耗掉,她们便没那么热了,雪花落下来,丝丝凉意。
郑念初想起那天犯傻的念头,下雪的时候会不会有星与月,之前说没有,那是理科生的现实主义,现在拿文科生的浪漫主义来看,漫天的雪花明亮,不正是繁星吗?
“只是确实没有月亮了。”她说。
“什么?”
“我在说,如果下雪的同时有星星也有月亮该多好。雪和星星很像,只差月亮了。”
“没有吗?”林声笑着问。
“啊?”
“没有月亮吗?”
郑念初眼神四处瞟,难道是说路灯?
林声更灿烂地笑起来,突然说:“我不是你的月亮吗?”
哪想郑念初错愕之后摇摇头。
林声就有一点点气她不解风情。
郑念初:“你是我的太阳。”
是我,黑夜中一盏明灯。
第46章 邀约
虞嘉月闷闷不乐。
心理咨询的老师说得果然没错,步入青春期后青少年很容易感到孤独。她这个青春期莫名地有点晚……
虞三月学习不积极,出了向来待着的一班,她喜欢了一个男孩子,暗恋中,白月光和朱砂痣有朦胧的加成,若即若离,若隐若现。
最最重要的是,身边有对比。
她是知道林声和郑念初玩得好的,内心一丝丝白学也纠结过:明明她们俩血缘上更近啊,明明是她先来的啊。
和郑念初既血缘关系淡薄,法律上的亲缘关系也早就失效了,现在却亲得跟真的姐妹似的,平白让她不快。也算是一种嫉妒吧,她承认。尤其是在她现在觉得有些孤独的时候。
也不见那两个人怎样黏在一起,比这个教室里大多数女孩子们之间要显得疏离多了。可每次,就算林声和她聊天,她都觉得,两个人之间跟切了藕似的黏着一根又一根细细密密的藕丝。
而她,置身在密密麻麻地藕丝中间,郁闷得不想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我自己再看看。”她有些不耐烦地对林声摆手,等林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那种被藕丝触碰缠绕的麻痒之感才消下去了那么一点。
对了,也许不是藕丝,是山药丝。
她又抖了抖,仍然感觉摆脱不干净,气急败坏地朝郑念初甩了个白眼。
郑念初坐在她后面,只隔了一排,接收到这个白眼很是莫名其妙。不过虞嘉月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罢了。
铃声一响,虞嘉月简直跟逃命似的飞扑到门口,迎面撞上冷漠的班主任,好不尴尬……
班主任四下看了看,铃声还没打完,楼上几个班已经有人跃下好几层楼梯了。但是这层楼除了眼前这个虞嘉月,还没有人出得门来。他不禁对这孩子学习积极性产生了怀疑。
“跑那么快干什么。”
虞嘉月讪讪笑了两声,低头不语。
班主任又讲了些事项,虞嘉月不得不拘谨地坐在板凳上,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