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正烂漫, 百卉葳蕤。庭前杏树,含情不语。但见梢头花苞绽蕊,淡粉的丽色已隐隐褪为浅白。
一身赫赤锦罗的玉面少年捏着把折扇坐在树下,正漫不经心把玩块三杏争春的小巧玉雕。两只桃花眼不时扫过院中正舞剑的另一人,唇角微扬。
剑气引风,花落簇簇。缤纷迷目,绕出几多旖旎。那舞剑的少年却视而不见, 一心一意起势出招。
少年看了一阵,抿唇皱眉。低低咳嗽一声,却不见那人回顾。少年不悦皱眉, 唰的打开扇子用力扇了几下,心头火气却仿佛无法压下。他恶狠狠收了扇子扔到一旁,瞪起眼来盯住那人,却又不觉看痴了。
收势回旋, 那人终于回眸。见这情景,便行来低声道:“世子?”
少年人一挑眉:“耍的不好。”
那人嘴角似乎抽了抽, 恭敬垂首道:“世子教训得是。”
“你怎的这般蠢,学剑许久也无长进?以后我可不敢将自身安危付于你。”少年哼了一声,摸着袖子不看他。
那人沉默片刻方道:“世子教训得是,属下日后定勤加——”
“好啦!”那少年再哼一声, 转回眼眸上下打量他,“我看你真是光会长个子!”
那人面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世子不必多虑。男儿身长自有定数。观王爷伟岸挺拔,世子将来定会……”
“谁跟你说这个!”那少年面上气得一红,“你以为本世子是嫉妒你现下比较高?!”
那人躬身不语, 脸上神情显然就是这麽个意思。
那少年跳起身来,围着他转了两圈:“站直了,给本世子好好看看。”
那人无奈,只得挺直了腰。少年站定在他面前,踮起脚来想把他比下去,却又有些身形不稳。那人及时伸手托住他的腰,这才站稳了。少年被他一拢不由往前贴在他胸前,只觉一股暖热笼住全身,浑身不觉难耐地打个抖。
“世子?”
少年定定神,一手搭在他肩头一手比划着,忍不住撅起嘴嘟囔道:“你可是吃了甚麽灵丹妙药。我记着昨儿你才比我高一寸,怎麽今儿就高这许多?”
那人面上一僵,抓着他的手不由紧了紧。少年觉着腰上一片酥麻,忍不住缩了缩:“阿庭,痒。”
那人嘴角抽了抽,这就撤手。少年身上一晃,忙地伸手抱住他肩膀:“干嘛?!”
“世子说痒。”
“我说你就松手?!”
“……那世子?”
“刚才坐太久了,腿麻!”少年圈着他转到身后,掩饰地哼了一声,“背本世子回去。”
“……是。”
少年忍不住翘起嘴角伏到他背上,紧紧搂着他脖子道:“走。”
那人托住他腿起身,少年悄悄将头靠在他颈后,两条腿晃悠着:“得儿——驾!”
那人微微一晃,有些无奈道:“世子不可顽皮。”
少年哼了一声,两条腿紧紧环住他的腰贴近磨蹭道:“这是去哪儿?”
“书房。”那人不疾不徐往外院走。
“啊?不不不,快放下我!”
“时辰不早,请别让先生久候。”
“别别,快停下,停下停下!阿庭你快停下!”少年着急起来,两条腿却被牢牢锁着动弹不得。任凭他死命拍打也挣扎不开。
那人却越走越快,周遭光影刹那变幻。明暗转换令少年不由眨眨眼,定睛看时却惊讶地发现两人到了间奇异的房内,全是不曾见过的器物摆设。仔细再一看,却发觉两人衣饰全变,就连头发也不知何时短了。正要问,却眼前一花。天旋地转脑后一痛,原来是他叫人捉住两手重重摔在地上按住。
“快放开我,欧阳庭快放——”头晕眼花的少年想怒吼,却被条灵活的舌头趁机进来缠住。鼻中呜呜两声那人却受到鼓舞,只管勾住自己的舌头交缠。
这是怎麽闹的?
有些急促,有些粗暴,双唇被攫住用力吸咬。想推拒,两只手又被擒住举过头顶,身体也被牢牢压着动弹不得。
一股异样的香气不知从何处而来,熏得人脑中浑浑噩噩。无处可逃的小舌被堵在角落,一遍又一遍地被描摹舔啮。唇齿纠缠,交颈厮磨,呼吸愈重。那吻渐渐挪到耳畔,细细舔吻着耳蜗耳垂,灼热的呼吸自耳内传到脑中,叫人愈加迷蒙。那嘴唇与手指游走全身,陌生的眼神透着居高临下,就像野兽在巡视自己的地盘,带着满满的掌控与志在必得。
“放,放开我——”少年出口就愣住。
本该气势汹汹却透着低哑哽咽,仿佛哀告,又似畏惧中饱含期待。
下一刻唇舌攻击越加猛烈,叫他再说不出整句的话来。
摩擦碰撞,火热又疼痛,那香袅袅婷婷,萦绕不散。
辗转反复,上下起伏,如狂风起山林,似潮水扑岸礁,仿佛飞瀑落天击石。
不断积累的灼热汇聚于一,酥麻伴随着痒痛,叫人无处可避。
风梧猛地一抽睁开了眼睛,大口喘气浑身发软。
眼前是幽暗的室内,旁边的闹钟闪着莹莹的光。
哪里有甚麽狗屁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