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未多谢你和你的班底子在北平演出的那一出《玉堂春》,据说当时人潮涌动,三日结束后留人的声音都传到外头去了,观众迟迟不愿散去,都是为了你的演出来的,小宝特地打了电报回来同我说起这事。”
原小岚:“既承君事,那便要做到最好,你我不过相互成就,何来多谢一说?葳蕤这样说就见怪了。”
“那我以后便不说了,听说你要收弟子了?”
原小岚摇了摇头,“都是外头谣传的,我虽自成一派,但自己都还未完全穷尽其中技巧,哪敢教人误人子弟,毕竟这弟子一收就是半个儿子,最快也得再过个三四年。”
“对了,我倒是听说了你的一个传言,听说大帅府里养了一个长得跟狐媚子似的的人?”
林葳蕤极度无语,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说的好像叶鸿鹄找了姨太太一样,没等他回答,外头一道嬉笑怒骂的声音传来:“小美人说的狐媚子可是在下我?”
原小岚也是学旁人的话,没想到被正主抓了正着,无比尴尬地笑了笑,被不请自来的沈清雀摸了一把嫩生生的脸,调戏了一把。
“这…这位先生,抱歉,原某不该在人前说人是非,实在对不住。”
“原来大名鼎鼎的岚后这般可爱,我便原谅你这一次了。怎么,我可符合原先生心中的印象?”
原小岚:……像!太像了!这人怎么看起来长得跟女子一般好看,但性情如此可怕呢……
林葳蕤的一句话解救了正尴尬脸红的原小岚,“他是陆六爷的人。”
沈清雀戏谑的眼神一收,取而代之的是意味分明的眼,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奉天省两位爷都一个个栽在了男子身上。
他一消停,原小岚便忙不迭答地告辞了,主要是说人坏话被当事人听到了,实在是有辱君子之风,太过尴尬了!
他走后,留下林葳蕤和沈清雀对坐。
“你伤既好,什么时候走?大帅府不养白吃白喝的人。”沈清雀当时太过匆忙,出来都没带银两,要不就不会跟做贼似的偷偷上了专列了。不过这段日子,沈清雀也真没完全白吃白喝,当初说要给林大少当差,他还真的就当起了林葳蕤的保镖,别说还真让他揪出了几个混迹在人群中不怀好意的人。沈清雀自己就是从社会最底层爬起来的人,自然对这些人的手段熟练无比。
“啧,真是绝情啊,我本来今日就是来向你辞别的。”
“好走,不送,回头记得把医药费送过来。”
沈清雀憋气再憋气,等了好一会才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说到这个,林大少不如再借沈某几块大洋?”他这话说的没刚才调戏人利索。
林葳蕤嗤笑了一声,“沈三爷莫不是第一回同人借钱?”
沈清雀心说我这才不是第一次跟人借钱呢,借钱算什么,我还当过要饭的呢。
林葳蕤也没为难他,“借你一百两,日后还我翻五倍,如何?这样我便借你。”
沈清雀终于端不住了,恨恨说道:“大耳窿(放高利贷的)都没有你林栖桐黑心!”
“爱借不借。”那沈清雀还能怎样,人都快追来了,他只能借了钱跑路啊,最后还是借了一百两。
沈清雀前脚刚走,后脚姓曹的就追过来,大帅府就剩下一个主子,林葳蕤倒是去会了会这位敢拿着枪逼元大头退位的人物,但也只留下一句“沈清雀刚走”的无用话,至于去了哪?谁知道?背地里却嘀咕,原来沈小雀是躲这人呢,有意思。
对于这位从初见起就感觉不对付的人,林大少爷向来是恶趣味满满,惯爱看人笑话的。
今年的腊八,奉天城内的北六省高官们同样收到了一份腊八的问候,近日里忙活防寒防冻之事忙得几天未归家的孙总长总算待在家里休了个节假。食盒到的时候,孙夫人即便挺着大肚子,动作也快得跟平日里一样,抢着将食盒接了过来打开,她的动作吓得天塌下来眉头都不动的孙大总长赶紧站起来护住,等她站稳才神情威严地说教,“都快当娘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还想抄《女诫》?”
孙夫人早已经不怕他了,怀了孩子容易嗜睡,他可舍不得让她不睡觉尽瞎抄书。她装作乖乖听取教训后就开始从食盒里往外掏东西,不同往年,今年除了腊八粥、和冬日里难得的水果外,孙家的食盒还多了一坛玻璃缸装着的酸梅干,光看到这东西的时候,孙夫人就没法控制地咽了咽口水。
这东西送的实在是太贴心了,东北这些干果之类的玩意比较少,主要是气候不合适种大多数果树,干果子通常都是苏杭津北这地方才盛行,而且你说孙总长一个大男人,家里也没个女性长辈,自然是没意识到女人孕期喜欢吃这些酸酸甜甜的小玩意。孙夫人虽然读书少,但是知道自己丈夫所处的位置很敏感,跟钱打交道的人一个不慎就可能被别人拉下台,所以平日里孙夫人格外勤俭持家,连价格稍贵一点的干果子不敢买,实在是想吃了就去姐妹家里坐坐蹭吃的。
而深谋远虑手段一流的孙总长这会见到媳妇直接略过最期待的腊八粥,掏出干果子吃,才知道原来自己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收到这么好的礼物,可得好好谢谢大帅。”
“嗯,我会的,你少吃点,没人跟你抢,先喝粥吧。”他跟了一个好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