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三年前不报仇,最近才报仇?”列战英问。
“也许崔征最近才找到了害死温敏儿的凶手?”蔺晨说。
“可是他一个书生,又能闹多大动静,难道他还真能杀人放火不成。”萧景琰思忖,“还有,他和那火头陀又是什么关系?”
“这我不知道,只是去崔征家里的探子回来报告说,崔征的哥哥说前些年还有人去他家里问过崔征的下落。”蔺晨摇摇扇子,“恐怕除了我们之外,还有
别的什么人在找崔征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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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头陀还没有抓到,崔征也没有找到,但是大婚的日子却不能推迟。
到了月底,王家在金陵郊外的碧玉山庄就热闹了起来。
王家也算是百年世家,这座山庄还是在王珏父辈那一代建的,坐落半山腰,占着一块青山如碧的地方,风光极好。所以才取名叫碧玉山庄。
当然大家也知道,王家把成亲的地点选在那里,不只是因为碧玉山庄招待宾客确实是个好地方,也是因为王家在金陵城内的宅邸见了血光。有了上次
温敏儿的事情,再办一次喜事怕触了霉头。因此必然会选择在这里办。
萧景琰调集了禁卫军,对迎亲路线严加防范,因此新娘总算是平平安安接到了碧玉山庄,大家都松了口气。
虽然王珏和萧景琰在朝廷中不算志同道合,但是这次大婚,萧景琰也算出了力,因此靖王和靖王妃到达碧玉山庄的时候,王珏亲自出来迎接。
蔺晨从来对凑热闹这种事情颇有兴趣,因此也跟来了,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总觉得新娘虽然平平安安地接到了,但是那个“鬼”肯定还没算完。
靖王和王妃身份尊贵,自然和王大人一起坐在主桌。
列战英、庭生和蔺晨和其他一些宾客坐了一桌。列战英才从迎亲街道撤了防,忙了一天饥肠辘辘,举起筷子正要吃,突然蔺晨拉了拉他。
“那人是谁?”他转头,看见蔺晨正指着隔壁一桌一个中年男子。
“他啊,就是司马曹的主事赵炎。”列战英说,“前些日子你不是说你的客栈没法系马吗,我就把你的马送到赵炎那里去了。”
“哟,原来是这位在帮我照顾我的爱马,来来来,你给我介绍介绍。”蔺晨道。
可怜列战英饭也没吃上一口,只得陪着蔺晨去了隔壁桌。那个赵炎因为马匹粮草的事情,跟列战英平时也有来往。这时看他们过来,连忙站起身来招
呼。
“列将军。”
“赵主事不用多礼,给你介绍一位朋友。”
“在下蔺晨。”蔺晨作揖,“不才正是江湖中小有名气的琅琊阁的少阁主。”
列战英在心里嗤了一声。这蔺先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琅琊阁的威名啊,恨不得在脑门上贴个条子,上书“琅琊阁少阁主”几个大字。
倒是赵炎迷瞪了一下,作揖道:“小人不才,对江湖中的事情知之甚少,没听过少阁主威名,请蔺少阁主多多见谅。”
蔺晨讨了个没趣,有些尴尬。
“赵主事有一把这么好的刀,却原来不知江湖事?”他看看赵炎身上佩的一把刀柄镶玉的刀,说。
“此刀实乃我离开川南之时一个友人所赠,我也不知道好或不好。”赵炎尴尬地回答。
列战英在心里简直大笑三声。这个蔺晨啊,本想卖弄一番,没想到却碰了一鼻子灰。
“前些日要我帮忙寄放了马在赵主事你这里的,便是这位蔺先生。”他志得意满地介绍道。
“原来是蔺先生的马,”赵炎说,“蔺先生只管放心,您的马放在我这里,我一定叫底下人好生照看。只是,那匹马确实年岁已高,又走了长路,虽然草
料也挑精细的喂养,只不过终日伏在马厩中,恹恹没有生气,恐是……”
“这匹马确实已近天年,生老病死也是人生常事,赵主事不要担心,只管帮我喂养照顾便是。”蔺晨说。
“有蔺先生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
“哪里哪里,”蔺晨说,“对了,赵主事听口音不像是金陵人。”
“蔺先生说得没错,我是川南青柳郡人士,三年前夏天金陵的司马曹主事告老还乡,得此空缺,因而拔擢我到此。”
“巧得很,此前我刚去川南回来,青柳郡去年遭了旱灾,得亏今年适逢春寒大雪,倒是解了危机。”蔺晨道,“也可说是天佑福泽之地。”
赵炎感慨:“正是正是。”
正说话间,看见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朝他们走过来。她看上去二十四五,长得并不出众,不过倒也算端庄秀雅。
“你刚刚到哪里去了?”赵炎问她。
“之前没有见过靖王妃,就被靖王妃叫住问了几句话。”
“你怀了身孕,不要乱走,”赵炎叮嘱了这妇人,才回头介绍,“这是我的内人,见过列将军、蔺先生。”
“恭喜赵主事、赵夫人。”蔺晨打量了下她的肚子,“看来是好事将近啊。”
“是啊,已经五六个月了。”那妇人一手揉着肚子,一边害羞地冲他们点头。
赵炎满面红光:“等到孩子满月,再请各位来我家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