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入口即化,苦涩和清甜交织蔓延至咽喉下,莫骄就算想要将药掏出来都晚了,只能接受现实,钟仪箫又是认真地倒了温水过来喂他。
“苦不苦?先喝点水吧。”
莫骄神色僵硬,木然接过钟仪箫手上的温水,端在手里默默注视着那清澈液体,不知道当喝不当喝,满脸纠结。
钟仪箫见这几人表情更加奇怪了,下意识摸摸鼻子,莫名心虚起来。
“你们怎么了?”
左护法颤抖着抬起手来指向莫骄。
“药……药……”
莫骄回神,满目霜雪向左护法扫来,左护法像是触及雷电一般立马将手收回,闭嘴低头,不敢多言。
见莫骄如此护着钟仪箫,莫长老扶额轻叹一声。
“没什么,就是有点心疼我的药。”
钟仪箫抽抽嘴角,心道药做出来不就是给人治病的吗?
可一回头,钟仪箫倏然大惊。
“娇娇,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钟仪箫忙找出手帕给莫骄擦汗,莫骄面无表情,脸色开始变得苍白,甚至有些发青,他皱着眉头看着钟仪箫,不言不语的任他擦去额间细汗。
但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莫骄将手中茶杯放下,面色难堪的起身。
“我突然想去茅房……”
莫骄话语一顿,目光幽幽望向左护法。
见左护法垂头缩小存在感的同时还抬头偷瞄一眼,不巧正好让莫骄抓包了,莫骄咬着牙又道:“小左跟我一起来!”
“……我不想去。”
左护法声音都快哭出来了。
莫骄要恢复原身了,这个时候叫他过去,肯定没好事,没准疼完了还要揍他一顿,像上次那样,虽然教主会手下留情,他的伤每次都好的很快。
可他不愿也不行,忽觉后背一道内力将他恰到好处的推起身来,趔趄几步险些摔倒在莫骄面前。
左护法惊悚回头,仿佛见了鬼一般,却见到莫长老笑吟吟的目光。
“娇娇叫你一起去,你就跟上去看看吧。”
同时莫骄的冷眼也向他扫来,无声催促。
左护法欲哭无泪:“是……”
可莫骄却不动,左护法等了半晌才疑惑抬头,就见莫骄向他伸出双手,眼神暗含威胁,软糯嗓音道:“我累,小左抱我过去。”
左护法一脸惊悚,可心里却是软的一塌糊涂,这么娇小可爱又可怜巴巴的小教主呀……
莫长老心道哪里是累了,分明是药效发作时全身骨骼舒展开来,疼到生不如死,却不愿意在钟仪箫面前显露出来半点不适。
莫骄的眼神太过可怕,钟仪箫看着就觉得哪里不对,正要开口解围时左护法已经抱起莫骄,脚步匆忙得仿佛后面有人在追杀他一样,很快将莫骄抱走。
钟仪箫眨眨眼睛,茫然道:“小左跑这么快干什么……”
莫长老目光怜悯地看他一眼,心道不跑快些就要在你面前变身了!
为了瞒住钟仪箫,他们家教主也是煞费苦心。
入夜。
钟仪箫从晌午后就没见到他家娇娇,准确来说,应该是在小左将他家娇娇抱走之后,他就再没见到娇娇了。总有些怀疑小左抱着他的娇娇去卖了,因为小左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一张年轻的脸老是皱巴巴的苦相。
待一身疲软的走出药房时,门前没见到往日等着他的小孩,钟仪箫面上明显失落,整个院落里十分幽静。
自从午后,莫大夫和左护法,甚至还有化名萧公子的静王都没出现在他面前过。
钟仪箫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站在那里干什么?”
突然一道声音将钟仪箫吓到,听着还有几分熟悉,钟仪箫倏然抬眸,脚边已靠近一团黑影。那说话的人也已经来到了他面前,身形高瘦,遮挡了长廊上的灯火,两道身影在地上纠缠在一起,似乎在将他拥抱入怀。
钟仪箫渐渐回神,视线在那玄色衣摆渐渐往上,即见到一张阴柔俊美的脸,唇红齿白,一双含情瞳眸引人入胜,纵使目光清冷,却独独对他温柔,连嗓音也是如此。
他不说话,那人就问他:“不舒服了?”
尾音微微上挑,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勾得钟仪箫瞪大双眼,已是膛目结舌,愣愣看着那张已经没了滑稽牙印,完全恢复了俊美非凡的脸,再度被那双桃花眼眸迷乱了心神。
半晌后才反应过来,钟仪箫指尖抖啊抖,指向面前俊美的青年,大惊道:“莫先生!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先生对他勾唇一笑,在月光下美得不可方物。
面上如此美好,实际上教主早已将全副心神都放到了钟仪箫药浴后衣襟大开的胸前风光上……
风水轮流转,小混蛋既然害他恢复原身,又故意不好好穿衣服勾.引他,那他可要好好享用一下。
不……
莫骄很快沉下脸来,莫长老说过,服下药后绝对不可泄元阳,也就是说还是不能碰,要收拾钟仪箫还不是时候。
教主很生气,身后不远处的左护法不自觉在夜风中打了个激灵。
莫先生的突然出现,让钟仪箫将心心念念的娇娇抛之脑后。
事后钟仪箫想起来,才在次日饭桌上问起莫骄。
莫骄随口扯了个理由将此事糊弄过去,在莫长老的默默注视下神色自若的坐在钟仪箫身边进食。看得莫长老和左护法眼角直抽搐,不约而同的心想他们教主真是好演技。
“莫先生,你是何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