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被他们自大的态度弄得又好气又好笑,就当他准备撂挑子的时候,玉藻前伸手挡了挡,笑容可掬地说:“不是还有芦屋世家的叛徒要审问吗, 你去忙那个吧,这里的事交给我吧。”
不等桐回答,阴阳师们自己反而没沉住气, 忐忑地问:“喂, 桐,你不会真的想把我们交给这个,这个……”
桐看到他们忌惮的神色,突然觉得让玉藻前审问是个不错的主意。他回眸爽快地答应了:“也好,我们分开进行, 麻烦你让我的这些长辈们开口说出禁缚术的下落。”
“桐!桐!别走!”家主们,包括刚刚苏醒的阿倍家主都露出慌张神色,竭力挽留他。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桐并不买账,玉藻前更不会给他们反悔的机会,他轻轻挥扇,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挡了回去。“啪——”纸门在玉藻前身后牢牢合上,还附上坚不可摧的妖力,彻底阻断了阴阳师们落跑的念想。
桐站在门外深深吸了口气,他有些担心玉藻前会不会下手太重,可很快这种念头就被他抛到了脑后,那些躺在祖先荫庇下的人是该好好认清现实了,让玉藻前教训下也是件好事。桐调整了下情绪,神色坚定地走向关押芦屋子弟的房间。
就在桐和玉藻前双线作战的时候,被打断了鸳鸳浴的荒和大天狗穿戴整齐,柳下惠地地面对面端坐,一想到四周还有无数双眼睛360°无死角地盯着自己,荒就丧失了亲亲我我的兴致,转手做起正事。
阴阳师和鬼怪的纠纷虽然不用他插手,但占卜一下未尝不可。吃不到肉的荒打起精神,勾着手指悬空画了一个圈,星辰的轨迹顺着他指尖扩散开来,在静谧的屋子里点亮幽蓝的光芒。简单几画,若隐若现的星盘被勾勒出来悠悠顺着荒的手势旋转。大天狗不禁直起身认真看着他动作,没一会儿,幽幽的星光在空中留下轨迹汇成不明觉厉的符文。
大天狗端端正正地坐在他面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抖着没干透的翅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荒的动作,不自禁放缓了呼吸唯恐影响荒的占卜。
腾在半空中的透明的符文像是慢慢被注进液体折射出银色的光辉,半途中,一些符文临阵变换了样式,最后呈现出来时是截然不同的笔画,可不管那种大天狗都弄不清是什么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散发着淡淡光辉的符文一个接一个贴进星轨,顺时针旋转起来,很快,大天狗的眼睛就被这连贯起来的光辉弄花了眼。紧接着,星轨连同神秘的符文消失无踪,大天狗忍不住揉了揉眼,探出身好奇地问:“大人,刚才那是什么?”
“我在占卜,”荒说着,眉头微微蹙起,似乎结果并不尽如人意。大天狗忧心忡忡地问:“大人,是不是桐无法处理好这件事?我们要不要……”
荒摇了摇头说:“别担心,不是桐这边的问题,他有玉藻前帮忙事半功倍,那些狐假虎威的人至多给他制造些小麻烦,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大天狗又问:“那您在担心什么?”
荒摸着下巴思索着刚才呈现在眼前的星轨,慢慢地开口:“我担心的是局势,刚才你也看到了吧,有个符文突然变卦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未来还有更糟糕的事要发生。”
大天狗沉默下来,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他灵光一闪迫不及待地问:“大人,这个变数会不会是彼岸花?”
荒点了下头说:“很有可能就是这样,我姐把这件事交给须佐之男去处理了,真是叫人放心不下啊。”
“要不询问一下天照大神?”
荒还是摇头:“我姐有分寸,需要我们的时候她不会客套的。”
大天狗点点头,他忽然想到刚才在浴池里的“哔——”画面,脸颊又止不住热了起来,一旦想起那脸红心跳的画面,他就无法坦然地面对荒,他慢吞吞地缩回身,甚至还朝远处挪了挪。
荒注意到他的举动,失落地揉了揉眉心。没等他做好大天狗的思想工作,门外响起烟烟罗的声音:“大人,桐那边有结果了,特意叫我过来通报。”
“知道了,让桐过来吧。”
外头的烟烟罗应了声,很快没了声音。趁着这个机会,荒朝四周喊了声:“百目鬼,你也现身出来旁听吧,不用继续隐藏了。”话音刚落,房间里又滚出了那只黑色蹴鞠,蹴鞠贴片上细长的金色眼眸冲着墙角眨了眨,百目鬼这才显露出身形。她朝荒行了一礼,脸上全然没有撞破神明好事的尴尬。
没等多久,门外传来有力的脚步声,纸门从外被人拉开,桐和玉藻前,还有烟烟罗和以津真天,一并出现在眼前。荒点了下头,招呼道:“进来说吧。”
桐率先走了进来,跪坐在和大天狗相对的位置上,玉藻前挨着他斜坐下,身躯柔弱无骨地依靠着桐。桐的身躯僵了下,扭头小声斥责了几句,玉藻前仍然我行我素,维持着女子娇柔的形象一点没有起身的打算。
旁观过玉藻前和桐用实力威慑全程的荒没来由地想起玉藻前的真面目,他清了清嗓子,打断他们旁若无人地低语说:“桐,已经有结果了吗?”
桐的注意力这才从玉藻前的身上转移开,他僵直着脊背承受着玉藻前的重量,一板一眼地回答:“是的,好在没有辜负大人您的期望,禁缚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