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笑声微微惊到,裴白反手想拉响护士铃——从刚刚的接触来看,他发现这人身体虽然冰冷,却不是不可触碰的,甚至他甩开对方的时候还可以感到重量,因此可见对方或许是从哪个地方逃出来的疯子。
伸出的手腕忽然被一下掐住,不知何时已经快速掠到他面前的男人用另一只手强硬地掰过裴白的脸,随即狠狠吻了上去。
说是吻,还不如说是啃噬,微凉的刺痛感传来,然后是一股铁锈的腥味,裴白发现自己的下唇被对方锐利的犬齿划破了皮。
有些愠怒的他用空出的手狠狠挥向那个“疯子”,反被对方牢牢压制住。对方不久后便退开,也接着放开了他的手,脸上带着狩猎得逞的得意与满足。
下一秒,对方已经消失无踪,只有微微开着的门缝与嘴里的铁锈味告诉裴白,房间刚刚来过一个疯子,而他还被强吻了。
强忍着内心翻涌的作呕感,裴白强制自己闭上眼,不去想方才发生的事情。
这夜,幻觉没有再来缠着他。隔天裴白也未发现什么水渍啊脚印啊之类的东西。
不过微微肿起的嘴唇让他有些疑惑,他该不会是睡糊涂了自己咬了自己一下吧? 异常也被原来的好友兼同事发现了,同事打趣道:“我们的裴大帅哥,你怎么睡着睡着自己就磕床头上了?瞧你这嘴唇肿的,有些小姐妹还以为你是被谁强吻了呢。” 同事的话让裴白心里一凉,嘴唇果然肿起来了,而这表现能被其他人发现,是不是昭示着他有什么自虐倾向? 不,应该不会,心底莫名的焦躁让他闭上了眼。同事在一旁看得疑惑:“大帅哥,你怎么了,怎么你住院……不对,是车祸后都怪怪的?难道你出幻觉了?” 裴白闭眼默声了一会,等到对方快忍不住开口询问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缓缓地回答道:“仇凛……或许,我真的出现幻觉了。” 仇凛一惊,随即哑然失笑:“大少爷,你什么时候意志力已经那么薄弱了?” “我说真的。”在好友面前,裴白卸去了伪装,显得前所未有的疲惫,甚至透着一丝脆弱,“住院之后,我真的怀疑我出现幻觉了,不,是绝对出现幻觉了。每天夜里,都会有不同的东西在我耳旁窃窃私语,然后掐住我的脖子,隔天我就会看到各种东西留在我的床边,有时是血,有时是水,有时是泥土。昨天,我甚至还看到了一个……人。我的嘴唇,是在那时候破的。” “裴大少爷——”仇凛吃惊地瞪大眼,“你、不、会、真、被、人、给、强、吻、了、吧——!”最后一个字甚至故意拖得老长,引得来往人员频频注视。
“别太大声,其实也有可能是我自己咬破的,所以我怀疑自己车祸后有了那什么倾向,所以想让你帮忙联系心理部的同事看一下。”裴白压低声音,制止了好友这个麻烦精给他添更多乱子。
仇凛桃花眼一眯,常年微笑的嘴角弧度看不出喜怒,但语气显然十分幸灾乐祸:“不得了,这病可不得了,成,你出院后,不对,我等我家那位下班就给你做测验,实在不行我去商业街找linwor小姐,反正怎么的也得把你的幻象灭了。” “linwor是谁?”裴白问。
“是一个打扮很古典的女生,如果你被什么鬼上身了她绝对能帮你。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问了,反正你信我没问题的。”看裴白欲开口一幅怀疑样子,仇凛连忙打哈哈:“这不是哥们我给你想办法嘛,死马当活马医——啊不对,无论怎样都得先给你解决问题要紧对不。” 裴白抿了抿唇,好友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也不再多问。
裴白的好兄弟,仇凛,是个gay,裴白倒是能接受,毕竟这是人家的性取向,而人家也明白说了自己不喜欢他这型的,仇凛的对象他见过,无论何时都很温柔从容的男人,当初听说被仇凛虐了三百回都死活赖着不肯放弃,仇凛实在无可奈何才成为他的恋人。
不过这也只是嘴上说说,毕竟裴白觉得仇凛也挺乐在其中。
虽是这样,并不代表裴白本人就是个gay。想到昨天那男人,裴白不着痕迹地微微皱了皱眉。
昨天那修长手指的冰冷触感还残留在胸膛上。如果真的是精神病症,会很糟糕。
“经测试,你的心理并无异常。所以……并不是心理原因,也不会是幻觉。”男人抽走卡牌,得出结论后就没有多说一字。
“是吗,谢谢了。”裴白道谢。
仇凛拉起男人衣领,动作粗暴地将对方拖出门外:“那裴白啊我们就先拜拜了,明天linwor会和你见面的。” “恩。”裴白礼貌地笑了笑。
第五章 停尸房的惩罚(下)(镜面/深渊/医生的精神沦陷)
“告诉我,你是谁?”裴白平静地问道。
面前的一切都太过荒谬,被打碎的观念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好不接受的。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搭在裴白的胸腹上,指节收紧,尖锐的指甲划出血痕,裴白敏感地蜷起身子,被调教得开始变得敏感的身子逐渐发热。
“给我操,就回答你。” “啧。”裴白深黑色的眸子染上一层阴翳的色彩,“我根本没有权利拒绝你。” “是啊,乖孩子。”男人轻声笑着,“怎么,突然开窍了?” 即使这么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