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巫行云还在开封抄着鸡毛掸子上蹿下跳地教训皮得上房揭瓦的长子包繶,次子还要有十几年才能揣进肚子里,有妻有子万事足的包拯在书房里嘲笑单身至今的公孙策,无崖子跟庞统较着劲在东南沿海改良战船,一个两个逍遥弟子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逍遥派就这么换了掌门。
幸好他们门派在江湖上没什么名声,不然可真是要闹笑话的。
好了好了,那些陈年往事暂且按下不提,先说现在的事——
苏梦枕调动金风细雨楼的势力帮助段延庆平定了大理的内乱,作为交换他获得了相当丰厚的利润,实际的如大量金银珍宝,良田土地,虚一些的还有段延庆在以后交易时让出的份例,虽说只有不起眼的几分利,但仔细算下来却也是一笔令人心惊的财富。
这一笔生意之后,金风细雨楼的发展迈向了巅峰,说是当今江湖上的第一大势力也不为过,往年因着金风细雨楼与朝廷的合作关系背地里还有人会诟病两句朝廷走狗之类的话,但是现在却无人再提。
苏梦枕种下了一颗种子,耐心地栽培,一点一点浇灌,看着这颗种子发芽,生长,从幼苗长成参天大树,开出繁花似锦,又结出硕果累累。
理论上,接下来应当是收获的时节了。
但是苏梦枕却在收拾行李。
他早就已经过了鲜衣怒马想着功成名就的年龄了,骨子里还有几分文人特有的莫名其妙的浪漫主义情节,自觉功成身退后就开始心心念念地想要遍游天下寻一处合心意的地方归隐山林。
当年若不是大局初定京城还需要他坐镇,等到局势稳固他的身体又不行了,只怕早八百年他就已经寻摸了个山清水秀的山沟沟隐居了。
索性现在也不算晚。
轻装简行,青布马车装着简单的衣物和碎银,拉车的马也是随处可见,仲彦秋懒洋洋打着呵欠说他自找麻烦,却还是陪着他在外头晃悠了许久,最终落脚在了北方群山中一处小山村里。
起了几间瓦房,买了几亩耕地,他们俩谁都是不会种田的,便佃了出去收租子,苏梦枕兴致勃勃地把一间屋子改作了私塾,教着附近村子里的孩子读书识字,仲彦秋则成了这周边十几个村子唯一的大夫。
北方男风少见,但对于苏梦枕和仲彦秋住在一起村民们并没有多说什么,也不敢多说什么。
在这个知识还无比宝贵的年代,两个来自京城识文断字的读书人远不是这些一辈子连山可能都没走出去过的村民敢于招惹的。
归隐山林的日子让苏梦枕觉得很舒服,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利益冲突,即便村子里偶尔有些纷争,也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仲彦秋对他的态度也软化了许多,他们从各自睡一间房,到睡在一张床上,从一人一个铺盖,到盖着一床被子,寥寥的亲吻渐渐变得频繁,从开始放纵着任凭他亲吻到慢慢多出来几分强势的意味。
仲彦秋从来都不是很弱势的人,放纵往往也象征着漫不经心,因为并不是那么在意,所以也无所谓苏梦枕到底如何动作,就像是大人陪着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游戏,他要如何都随他便是,等他玩腻了便可悠然抽身而去。
这可不是苏梦枕想要的。
但是他知道该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
即便是过家家,也有假戏真做这么一说……
对吧。
邻居家院子里的公鸡打鸣的声音嘹亮又准时,完美地踩着天际发白的那一丝光亮响起,时已至初秋,夏日的热气早已消散,清晨的空气蒙着一层淡淡的凉意,苏梦枕打着呵欠从被子里爬起来,他一动,仲彦秋也就醒了,半眯着眼在凑过来的人唇上轻吻。
男人早上总是比较容易冲动的,一开始温温吞吞单纯无比的浅吻慢慢就多了几分暧昧缠绵的意味,本来苏梦枕都已经半坐了起来,吻着吻着就又躺回了被子里。
仲彦秋一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给了苏梦枕错觉让他以为自己能够占据主导地位,毕竟苏楼主的技术真的生涩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他稍稍认真一点就会瞬间被打击到丢盔弃甲,软绵绵可怜巴巴地倒在床上任人宰割。
唯一值得称道的大概也就只有那股子气势外加屡败屡战的毅力了。
但是某些东西,真的不是靠气势和毅力就能挽救得了的。
亲吻的最开始苏梦枕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他很认真地利用自己良好的学习能力不断进步试图占据主动权,拒绝承认自己的确存在着某些难以言说的短板,仲彦秋往往也在开始放任着他努力扑腾——刚刚睡醒总是免不了有些迷糊的,他得先醒醒盹。
等到苏梦枕认认真真地扑腾到黔驴技穷之后完全清醒过来的仲彦秋才开始慢悠悠地后续发力,把不甘挣扎的年轻人摁倒在地使其再无反抗之力。
今早的结局也不会有什么例外。
“比昨天有进步。”仲彦秋披着外袍走下床倒了杯茶,“早上想吃什么?”
苏梦枕手软脚软倒在被子里大脑迷迷糊糊反应了好一会才哑着嗓子道:“你看着弄就好。”
于是仲彦秋就披着外袍出了门,去灶下烧水煮了两碗面。
清汤寡水,连片菜叶子都没有。
神鬼莫测手腕通天的仲先生蹲在炉子边上煮面,老谋深算八面玲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