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衣蓦然提高声音:“我不同意!”
“谢衣,你做什么!”易岁生被吓了一跳,“难道你有其他妙计?”
“我不会和他兵刃相向!”
“都到着这个地步,你还念着无济于事的旧情?”
“岁生,你身为主神殿祭司,怎么会动这种糊涂念头?!”
“糊涂?哈哈哈哈哈哈!”易岁生怒极反笑,“事到如今,也轮得到你一个叛逃者来教育我?前任破军祭司殿下?”
“瑶光!!”谢衣努力平息了一下怒火,“这不是感情问题,他既然能与砺罂定下协议,肯定有牵制之策,你什么都不知道,贸然动手,只会把事态推向更加不可发展的境地!”
“那你要眼睁睁看着我成为活傀儡,像玉衡一样,像天玑一样?!”易岁生一把将身旁的书哗啦啦扫下,重重砸在谢衣脚边,“你既然这么理解他,当初又何必要逃走?!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破军大人真是玩得一手好双标!”
“我只是担心事情走向不可挽回的势态!岁生,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谢衣劝道,“何况你怀疑与我接触被人发现,留在这里也并不安全。不如先跟我去巫山,从长计议,好不好?”
“龙兵屿移居一事一直都是我在跟进,我有把握在典礼之前他们不会动手。”易岁生满脸失望之色,“至于跟你走?呵,我不会选择过那种担惊受怕躲躲藏藏的日子,也不愿意接受下界人的任何施舍!既然话不投机,你就好好在这里考虑清楚,想好了再来找我!”
“你什么意思?!”
易岁生一抬手,数道光栅从天花板上落下,牢牢将谢衣关在里面:“就这个意思。”
赤色的光栅散发着灼热的温度,隐隐将阴冷的地下室潮气蒸成了稀薄的水雾,易岁生离去的身影被这水雾掩盖着,逐渐看不见了。
烟云弥漫,潮气渐生,挂在天幕中的月轮逐渐看不见了。
岳锦夜的目光却还执着地投向那个方向,仿佛只要足够努力,他就还能看见那轮如冰如霜的明月。然而连日来的不眠不休已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他挣扎着,却最终沉入不可控的幻梦。
房门上响起了轻轻的叩击声,随后被推开了一条缝。
“睡了?”叶海压着声音问。
乐无异小心翼翼地掩上门点点头:“教授太累了。”
“那我就不打扰他了,在工作台上给他留个字条。”叶海慢慢退出走廊回到大厅,“明早他醒了,你也替我说一声。”
“这么急么?叶教授不如明早再出发,山路崎岖,晚上也不好赶路啊。”
“事出突然,我要赶紧去中皇山交接,顺便把闻人同学她们接回来。”叶海抬腕看了看时间,“我还有些事要跟夏同学交待,厨房里的药就麻烦你照看一下。”
“叶教授别这么客气,照顾夷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乐无异又看了一眼岳锦夜卧室紧闭的房门,莫名地生出一丝无根的忧虑,“您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三天左右吧,有事随时联系。”叶海朝乐无异一点头,“我先走了。”
“行,您就放心吧!路上多保重,代问闻人和仙女妹妹好——”乐无异挥挥手,回身往厨房去了。
“叶教授。”躺在床上休息的夏夷则见叶海走近,挣扎着要坐起身。
“别动,”叶海连忙摆手,走到床边椅子上坐下,替夏夷则把了把脉,“你还虚着,我回中皇山的几天,你就在锦夜这里好好休养。”
“我没事,可能就是着凉了。”
“还嘴硬。”叶海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感觉不到你经脉里的灵力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吗?”
“这是暂时的。”
“你说实话,海市里你受的伤是不是一直就没好?”
夏夷则沉默着蜷起手指。
“也就是上次清和跟你见面时间太短,又被别的事引开了注意力,不然你连中皇山都出不了。”叶海叹了口气,“星罗岩里那个人身上的魔气是不是又加重你的症状了?”
夏夷则倔强地撇过头:“都是小事。”
“喔?那你说说,什么是大事?”
“由于我的缘故,拖累了本次行动,导致计划中的外援不能到位,这是大事。”夏夷则轻声说。
叶海大惊:“你胡说什么?!”
“叶教授是bpi资深探员,又被委派做本次行动的组长,应该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不是吗?”夏夷则垂下眼帘,“身处其位,有些事情即便我不想知道,也会被迫了解。”
“你别多想。不单单是因为你。”
“但我肯定是导火索之一。”
“你这孩子心思太重,不利于休养。”叶海说着,神色中流露出一分厌倦,“为了争权夺势,他们真是见缝插针,连这么重要的行动都不放过。”
“对于他们来说,我死才是最重要的事。至于其他,呵,他们得势后,哪管民间洪水滔天?”
“总而言之这件事你现在也没办法处理,至少留在这里,还能保证你的人身安全。锦夜在住宅周围下的禁制足够强大,从外极难闯入,何况他本人就在这里,其余势力短时间内肯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