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夷则摇摇头,刚要说话,注意力却被踏进招待处大堂的两个人吸引了过去。
走在右侧的俊秀青年察觉到夏夷则锋利的视线,抬头望向楼梯上的两人,露出一个别有意味的微笑:“好久不见。”
“你、你是——”乐无异看清对方面貌,大惊失色,“老师的……”
夏夷则的目光在青年眼尾的魔纹上扫过,一言不发地拉过乐无异,转身回到楼上。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公西滉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易岁生。
“没什么,看见两个人,觉得面善。”易岁生快步跟上,“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从极之渊?”
“快了,有人正好要去那里,明珠海打算把我们一起送过去。”
“什么人?会不会是来抢你生意的?”
“呵,我倒想看看谁有这本事。”公西滉自负一笑。他眼窝深凹,浓眉低垂,即便笑着也自带一股阴郁,“听说是bpi的人,来取从极之渊的宝物。”
“宝物?什么宝物?跟你的货比起来哪个更好?”
“我的货哪有资格和它相提并论?那宝物至刚至锐、无形无质,据说能够斩断世上一切羁绊。自百年前在传闻里现世后,不知道有多少觊觎者暗地里虎视眈眈,却没有谁知道怎样收服它。”公西滉穿过大堂,在招待处的后花园里缓缓踱步,“我还真好奇,到底是哪路神仙,能受得起这么一个烫手山芋。”
“不管他是哪路神仙,只要别耽搁我们的行程就行。”
“何必这么着急?这趟可是你欠我的,这些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丢了多少生意?”公西滉作痛心疾首状,可惜易岁生没有捧哏,于是说道,“这次出来,你心思似乎很重。”
“我是替人打工卖命的,杂事多,心事自然也多,比不上公西大老板悠闲自在。”
“早让你别把断魂草收走,要是有它在,准保你日日无忧。”公西滉故作感叹。
易岁生一哂:“虚无缥缈的一场幻梦,也值得进你法眼?”
“进不进我法眼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进金主们的法眼。”公西滉揉着太阳穴,似乎真的很苦恼,“自打你把断魂草都收走之后,我可没少受老主顾的盘问。其他人倒也算了,只是京里的那些权贵们着实难缠。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做生意,三分薄面必须要给足。我说,这事就真没商量余地了?”
“交易之前早就约定了回收期限,你是商场老手,这基本的原则想必比我清楚。”易岁生面露厌恶之色,“何况那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不嫌脏了手?”
公西滉嘿然一笑:“我是个生意人,不管东西脏不脏,只管赚不赚钱。说起来,你那位三年不洗头的同僚哪里去了?他的骨蝶也是好东西,炮制好了也算断魂草的半个替代品。”
“死了。”易岁生冷淡地回答。
“死了?!唉,”公西滉一脸惋惜,“你是不知道,伯惠宫之前要给我一大片地,只求一夜销魂。可恨我太守信,不然克扣下哪怕半片断魂草叶,现在也能在江陵近郊开个别庄了。”
“下等生物不就是这样?贪得无厌、愚蠢至极,却偏偏好命,白占了风水宝地,只会浪费资源。”
“又来,你这愤世嫉俗的样子我都快看腻了,”公西滉见惯不怪地挥挥手,“什么时候等你能完全脱离我们这些俗人,再来说这话吧。”
“你以为不会有那天?”
“进来。”楼上的房间里,叶海站在窗帘后,侧身看向独坐在花园里的公西滉,余光朝门口一扫,“回来了?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