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有些懵, 她并不知道皇上叫她来是什么事,虽然心里隐隐明白,并且忐忑,但是如果是要质问什么, 不会还这么悠闲地让她在外面等会儿吧?
皇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手在宽大的袖子里微微握紧, 脸上是一直以来很有国母风范的温和笑容。
这时, 就听见承寰宫里面传来“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的似整齐似凌乱的声音……
皇后觉得很是奇怪,甚至有些惊恐,扭头看了看赵公公。
赵公公捂嘴一笑,没有说话。
没一会儿, 啪啪啪的声音就结束了, 殿门被打开,几个端着水盆布巾的宫女走了出来。皇后下意识地数了数, 三盆水,也就是说里面至少有三个人?
这个时候,殿内的人应该庆幸, 皇上和扶黎习惯了共用一切东西,若是今日端出来的是四盆水,也许扶黎就要暴露了。
皇后还没有想清楚这三盆水的用处是什么,就被赵公公引进了殿内。
承寰宫的外殿里,皇上坐在软塌上,身边站着一直很神秘的“黎公公”,边上的椅子上,坐着珍柔公主与他的驸马。
皇后看到这阵仗心里也就明白今日是所为何事了,不过外殿内气氛温馨和谐,意外地让皇后内心有些平静,脸上的笑容更加自然。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后走上前行了个礼,态度从容,风姿绰约。
“免礼,皇后坐吧。”皇上淡笑着,并没有直入主题。
皇后有些讶异,不过还是温婉地应了一声,在晏端淳和黎相轻的对面坐了下来。
扶黎脾气比较急,看到这场面,气得头发差点都要竖起来!还不降罪!都伤害端端了!还不降罪!
皇上挨得扶黎最近,最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怨气,十分无奈,怕他再冲动起来,没有多卖关子,摆手让赵公公把人带上来。
这头皇后屁股还没坐热,随着赵公公的两个击掌声,一个太监被带了上来。
那个太监没见过大场面,昨日被抓后一直到现在提心吊胆,睡不好觉,如今一见到皇上,连忙扑通下跪。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什么都没做啊!”这么说着,太监的余光下意识地偷瞄了边上的皇后一眼。
皇后依旧端坐着,神色如常,并不被烦扰。
“讨饶的话放着后面说吧。”皇上冷淡地说了一句,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并瞥了皇后一眼。
放下茶杯,皇上才问道:“皇后可认得这太监?”
闻言,皇后便仔细看了那太监一眼,微微摇头道:“回皇上的话,不曾见过。”
听皇后这么说,那太监也没什么反应,一个人跪在地上微微颤抖着。
晏端淳听着觉得奇怪,既然父皇把人抓来了,并且让他进宫,那么肯定是证据确凿的,这太监与皇后势必是有关系的。为何皇后翻脸不认人,这太监还这么淡定?他能忠心到为皇后背下所有的罪?
“皇后说未曾见过你,你没什么想说的?”晏端淳站了起来,走到那太监面前,居高临下地问。
黎相轻见状,也连忙站了起来,微微靠近那边一些,警惕地看着那个太监,谨防这太监来个鱼死网破伤了晏端淳。
皇上将黎相轻的动作看在眼里,暗自点点头,对这驸马十分满意。
那太监不敢抬头看晏端淳,还没说话,皇后先笑道:“珍柔这是个什么意思?母后是做了什么得罪了珍柔不成?若是母后哪里做得不好,珍柔亲自来凤仪宫跟母后说便是,弄出今日这阵仗,倒是让母后捉摸不透了。”
皇后虽说得温柔,但这话里责怪晏端淳目无尊长的意思谁都能听得出来。
然而,在晏端淳的心里,值得尊敬的长辈是有那么几个,很可惜,皇后并不在列。她若安安分分当她的国母,他就以对待国母的礼仪待她,但她若有了别的心思,也别怪他嚣张跋扈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并没有理会皇后,晏端淳在那太监面前蹲了下来,手捏住太监的下巴,逼他抬头看自己,又问道:“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你确定要自己担着?”
虽然只是在问话,但是黎相轻看着自家公主做这种动作,总觉得有些辣眼睛,跟逼良为c似的……
那太监第一次与尊贵的公主这么近距离,吓得瑟瑟发抖,不过还是道:“公主饶命,奴才只是伙房砍柴的,皇后娘娘千金之躯,怎么可能见过奴才呢!”
晏端淳冷哼一声,又问:“本公主也是千金之躯,未曾见过你,也不可能得罪了你吧?你又为何要陷害本公主?说一个条理清晰的故事给本公主听听?”
霸王花又要开始绽放了。
皇上虽然知道这太监嘴硬的原因,但是也没有打断自家小心肝审问的乐趣,便悠闲地喝着茶,看着戏。
那太监眼见皇上根本不准备管,哭丧着脸道:“冤枉啊公主!仪台的木材都是五皇子亲自监督运送的,也未曾摆放在伙房过,这……这奴才怎么可能砍过那些个木材呢……”
瞧瞧这理由,说的莫名其妙的,还把矛头转向了晏衡清。
晏端淳点了点头,仿佛同意了他说的话,松开了这个太监的下巴。
那太监松了口气,一口气还没喘上来,忽然,一只手就被公主抓住了。
黎相轻在一旁看得抓心挠肝的,这怎么越看越像跳戏良家妇女……心里这酸泡泡直往上冒,恨不得把那太监的手给剁了!
这时,就见晏端淳捏住了那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