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看着面前突然跑出来的姑娘,有些疑惑,“你是谁?”
“姐姐,我是小鱼啊,是我把你从水里捡回来的。”江小鱼按住她,朝老者道:“还请大夫帮家姐诊治?”
老者将手搁在林娇的手腕上把脉,把了很久,面色十分凝重。
江小鱼心里害怕,担心林娇也得了绝症,声音便有些虚,“大夫,我姐姐得了什么病啊?”
老者觑了林娇一眼,笑道:“就是在水里泡久了,发高烧罢了。小毛病,我这给她开一帖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早中晚各服一次,三日后便可停药。”
江小鱼便央着老者开方子,一面道谢:“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老者写好方子,拉着江小鱼往外面走去。
“江丫头,老夫给你说实话吧,你那姐姐得的不是一般病,大概是瘟疫。咱这穷乡僻壤的也没有好药材,你姐姐大概也只有三五天可过活的了。”
江小鱼没料到变故来得如此之快,否决道:“你胡说,你刚刚不是还说是小毛病吗,服药三日便可痊愈?”
“江丫头,老夫行医六十年,何时看走眼过?用得着骗你这小娃娃?我刚才不在里头说,不过是想病人快快活活的过完最后几日。”
老者摸摸胡子,将镯子塞回江小鱼手上,“丫头,这镯子我也不要了,你还是到镇上找家当铺典当,换点银子买副好点的棺材回来吧。”
“我不信,她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就要死了?”江小鱼拉住老者的医箱,质疑道:“怎么会有瘟疫?你一定是骗我的。”
“你这丫头真是的,大王登基那阵子连着下了五天的大雨,不知道淹了多少村落?那水里头不晓得泡了多少死人呢?城里起了瘟疫,城都封了。幸亏咱这村子隔得远,避开了。
我跟你说啊,你屋里头的那个可别声张出去,等她死了你就淋上桐油把她的尸体烧了,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影响多少人呢…”
老者还说了什么,江小鱼没再听了,匆忙跑回家里去。
那么好看的姐姐就要死了吗?
她猛地推开木门,后头便被东西挡住,定睛一看,地上坐着人面色惨白。
“我真的得了瘟疫?”
林娇习武多年,耳力非同一般,老者虽有心避着她却还是没有防住。
江小鱼扶起林娇,故作不屑道:“姐姐你不要相信他说的话,那个人就是我们村子里的一个神棍,他的话当不得真。”
林娇重新躺回床上,盯了江小鱼一瞬,突然出声:“你笑得真难看,想哭便哭吧,不就是死吗,没什么好怕的。”
反正她也不想活了。
“姐姐!不要说瞎话,喝点汤吧。”江小鱼将先前的那碗鱼汤端过来,小心的喂到林娇嘴边,“我还是第一次抓到这样大的鱼呢,可巧就在那天捡到姐姐了,姐姐真是小鱼的福星。你尝尝看好不好喝?”
林娇见江小鱼面黄肌瘦的,大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她,不好拒绝对方的善意,便抿了一口。
汤水入腹,之前那股腥味又起来了,在她肚子里翻江倒海。
等江小鱼离开后,她便下了床,抱着树干吐得稀里哗啦。
林娇在床上躺着养身子,江小鱼白日里便出去捕鱼,她人虽小,却是个捕鱼的好手,每次收获都不少,只是这里的赋税重,渔民的大半收入都要缴给官府,真正能带回家的很少。
江小鱼原本是一个人过日子,倒也凑合,可如今家里多了一个人,还是个只花银子不能挣银子的病患,家中的花销便大了不少,夜里便要熬夜修补渔网,等白天时拿到镇上换银子,再买一些补品回来。
林娇劝了许久,见没法打消只好由着对方去了,她如今所盼的便是早些解脱,不再拖累面前这个小姑娘。
这日用过晚饭,江小鱼将林娇抱到院子里,借着皎洁的月光修补渔网。
江小鱼的心情很不错,手里的动作不停,嘴里哼着的调子也很是欢快,还不时询问林娇的状况。
林娇靠在椅子上,打量这个容貌稚嫩的小姑娘,心中有些好奇。据她这两日的观察,大约猜出了江小鱼境况艰难,因此实在想不通对方为什么还要收留她?
“小鱼,你我非亲非故,你怎么对我这样好?”
江小鱼头也不抬,“因为你好看啊。”
“就这个原因?”小姑娘能干又聪明,不像是肤浅的人。
林娇不太信,“没别的啦?”
江小鱼放下手上的工具,转过身子面对林娇,很是认真道:“因为我一个人太孤独了,我想有个姐姐或者妹妹,跟我住在一起,能陪我说说话。”
孤独,真的能逼死人。
村子里的人都不喜欢她,说她是天煞孤星,不许她住在村子里,她便一个人住在山上。每日出工,不管是早上还是夜间,她都是孤伶伶的一个人。她很少开口说话,久而久之连发音都有些困难了,她真害怕自己哪天就退化成原始动物了。
她便对着山里的动物们说话,可动物们听不明白她的话,不懂她的感情,她很想得到回应。
她想要一个家。
“你家人呢?”
“他们都死了,得了病,我们筹不到钱买不到药,给拖死了。”
“对不起。”林娇没想到江小鱼是孤儿,她还以为这丫头是一个人出来锻炼能力的。毕竟这孩子身上的气质不像是平凡人。
江小鱼突然蹿到她面前,祈求道:“所以,姐姐你一定要活下来。姐姐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