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后,齐汾期盼地看着姜牧,希望他能帮忙分析一下真假。姜牧眨眨眼,笑的像只大尾巴狼:“那咱们25号别出门了,在家躲着吧!”
第二天上班时,齐汾得空查了下那位患者病历。
他名叫辛严,24岁,一名普通的建筑工程师。上周五摔了一跤,短暂昏迷,轻微脑震荡,醒来后就疯了。他跟每一个愿意听他说话的人讲他是重生的,要世界末日了,呼吁大家赶紧避难。
患者思维清晰,言语流利,逻辑清晰,临床诊断待查。
当天齐汾经过活动室时,辛严正专心致志地盯着自己的手,并且已经盯了有一个多小时。
察觉到齐汾的目光,辛严打招呼:“医生好。”
“你在做什么?”齐汾问。
辛严手臂前伸,掌心向上,手指自然微曲,像是在托举着一个不存在的苹果。
“我在想,如果我能提前使出异能,你们是不是就更相信我了?”辛严手腕发力,眉头紧蹙,却什么也没发生。
相不相信我不知道,齐汾想,把你送去解剖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真能召唤出火焰却不被火焰伤害,那么对治疗烧伤具有极为重要的医学意义,攻克现代医学的难关,能救多少被烧伤烫伤的患者,拿个诺贝尔医学生理学奖不成问题。
齐汾越想越发散,甚至开始期待辛严真的召唤出一把火焰。在辛严问他是否开始备战末日时,齐汾仍处于走神状态,下意识摇了摇头。
辛严长叹一口气,“医生,你知道这么多年的经历,我认为这世界上最难的是什么吗?”
齐汾配合地问:“是什么?”
“是救人。”辛严手掌一开一合,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尤其是在末世时,每个人都自顾不暇,并且对其他人充满敌意,就算你想救他,可他根本不信任你。”
辛严言语被包裹在一股浓浓地无奈与悲哀中,“有多少次,我分明已经提醒一些人,前方有危险或者不要去做什么事,他们都不听,以为我在害他们,执意送死。我有力量,我可以轻易用力量杀人,却很难用力量救人。”
齐汾知道他在说自己不信他,无奈地微笑。又突然想起蜘蛛侠里那着名的经典台词,随口讲出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不对。”辛严不同意这句话,“能力跟责任并不成正比。我们兄弟几人建立起自己的基地,并且发展成为东部沿海地区数一数二的势力,并不是因为我们能力大,而是我们每个人都承担起自己需要承担的责任。
“我们几个人中甚至还有一个初中学历,没有任何异能的理发师,随便一只僵尸都能咬死他。但他主动接下了我们的后勤工作,我们负责战斗,他负责补给。如果没有他,我们可能在路上就饿死了。你能说我们的责任比他大吗?”辛严反问,并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过是弱者不想承担责任,强加给强者的枷锁罢了。”
齐汾似懂非懂。虽然看过很多,但依旧很难想象真实的那个社会会是什么样子的,人性毕竟不像里一样简单直接,爱憎分明。
“团队吧。”听到齐汾的疑惑,辛严略做思考后回答,“后期秩序建立起来后,与现代社会组织架构没什么不同,无非还是集权和分权两种模式。但在一开始,拼的就是团队。”
瘟疫爆发十二个小时后,开始出现第一批变异者。辛严当时正在超市里闲逛,然后听到收银台排队处传来一阵喧哗,开始没在意,等注意到时已经血流成河。
辛严的团队核心成员一共六个人,均是当时正在超市里的幸存者。那时还没异能还没展现,几个人被变异的僵尸追杀,聚集在一起抵抗僵尸。他们被困在超市里三天三夜,然后得以逃出生天,从此建立起超脱生死的友谊。
辛严会火,一个收银员妹子会水,物理学博士带着他弟弟,哥哥头脑强化,弟弟力量强化,还有一名退伍军人和负责后勤的理发师。
“每个小团队都是为了活下去而奋斗。当一个人连生存都是个问题时,根本无心考虑其他东西。”辛严回忆里带着艰辛与自豪,“什么爱啊恨啊,哪去考虑那么多东西?我们只知道,合作就能活着,分开就是死亡。”
辛严说自己很幸运,遇到了可靠的伙伴们,并不是每个团队都像他们一般和谐有爱。后来新加的伙伴也有背叛他们的。他们这一路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性的恶,也有各种各样的人性的善,好在有彼此间的支撑才活下去。
“在末世,每个人都被负面情绪包裹,这时候更需要团队的扶持。”辛严的话被突然闯进活动室的一个大吵大叫的精神病人打断,他从回忆中惊醒,“哎,我跟你讲这些干什么,你又不信我。”
他不再讲述,重新张开手掌,努力召出火苗,然而脸都憋红了也没见到有什么动静。
本来齐汾都有点相信他的故事了,被他这个举动搞得又犹豫起来。
——任谁看见一个人对着手掌上的空气发力,都会觉得他像精神病。
不过信不信他的故事其实都不重要,离圣诞节不剩几天,等到了那天真相就都自然而然的浮出水面了。
齐汾嘴上说得不信,到底被辛严的故事深深影响,走在马路上都在四处寻找避难所,观察哪里能藏人,哪里开阔好逃跑。
反正姜牧家地方大,他又买了一些食品储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