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项我想不明白,你说黎簇在什么的照片里?”我问。
如果汪小洋的那票人靠谱,黎簇和苏万应该都没机会出现在我的后续计划里了,现在情况有变,一定发生了我没想到的事情。
杨好抽完烟再开口,声音就平静多了。他告诉我说,他在沙漠和黎簇闹了点小矛盾,害的黎簇脑袋上开了个洞,之后他们就分开了,他好不容易从霍道夫手里混了条命,到处打听都没有任何黎簇的消息,直到他看到了霍道夫手下送来的一张照片。
黎簇坐在轮椅里,梁湾推着他,两人后面是攻击过霍道夫他们的黑衣人,显得非常恭敬。
霍道夫看见照片当场就炸了,说冤家路窄,竟然投敌了,抓住杨逼问了一通,弄得杨好非常憋屈。
我心道不是投敌,汪家只是彻底分裂了,梁湾带着相当尊贵的身份回家,估计能混着当个花瓶董事什么的。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还要进长白山,分裂的原因本来就是那两派的态度不同,务实的那一派无利不动,不会为了祖宗的规矩做赔钱买卖,探索终极的计划若没有钱捞,肯定不会继续。
我问:“是不是有消息说云顶天宫有肥斗?”
杨好摇摇头,道:“我有个感觉,也许进山是鸭梨的主意。挨了一枪,他这里也许不太正常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突然好像回忆起了十分可怕的景象。
“对了,那张照片里,他完全变了个人,不,是完全不像个人!”
第九十三章 吴邪的记录——对讲机
杨好的出现,补足了我不感兴趣而缺失了几个月的情报。黎簇三人的经历,因为是少年的视角,有大量不切实际的误解和意淫,就是另一个故事了,等有机会,我也许会细致地记录下来。
当闷油瓶听到杨好对黎簇“完全不像个人”的评价后,难得有了反应,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直沉默的闷油瓶竟然开口说话,杨好不敢马虎,对着自己的表算了一下才道:“照片上面的日期我还记得,是六天前。”
我知道闷油瓶为什么要问,一周前,正是我们两个约定好见面的时间点,即青铜门开门接受祭祀和人牲的节点。闷油瓶在这个时候把自己挂进血祭井,打开了进山的捷径,可能也触发了其他的机关,山中势必发生了连锁反应——按照这里先民祭祀的初衷,这可能就是告诉深渊底部,有大批的牺牲马上要来了。
汪藏海在蛇眉铜鱼中,把深渊底部的东西称为“万奴王”,东夏人对这种东西有一种特殊的痴迷,虽然实际上的领导者是人类,历代皇帝却会奉一只这种东西为精神领袖。类似的情况在世界上其他国家也有,算拜物教的一种。
拜物教的信徒相信,天地万物的实体不管死活,都只不过是“表象”,在看不见的背面,真正具有大能的灵魂神力在操纵一切。
到底有没有这么诡异,我无法下定论,暂时也没有去推测的必要。
霍道夫的人如果死在了虫香玉那里,可能对我是最有利的。现在的时间点很特殊,如果有人在毫无自知的情况下到了不该去的地方,就会像当年我们和阿宁的队伍,惊动青铜门口棺材里的斗尸。门万一被错误开启,所有进入云顶天宫的人,是不是不管身处哪一层,都会被当成祭品?我刚刚那个混乱的梦境到底预示着什么?
想着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闷油瓶却没有什么表示,抬手把杨好的子弹夹全部卸下来放到了我的手里,冰凉的弹夹和金属的质感让人回神。不论如何,身边好歹有他,我心中略微安定。闷油瓶在给自己放血之前应有过安排,那些全部毒发身死的人面鸟就是证据。
子弹收好之后,闷油瓶把黑金刀收入后腰的刀鞘,又把冷焰火、绳索和小包炸药全部归位到武装带上,还空着的位置被调整填装上大小合适的补给物资。他整理装备的方式和侧重不同于当过兵的潘子,也不同于一般的土夫子,有一套自己的路数。
我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他了?居然有些怀念。
但感慨也就到此为止,之前大家是探索和行军式的打包方式,闷油瓶把所有重要东西都整合在身上,丢掉背包,意味着后面会有和什么东西交火。
三人关了灯往回走,杨好和我们不熟,焦虑都通过问问题的形式展现了出来,但我脑子里一直在琢磨自己那个真真假假的梦,无暇顾及,闷油瓶就更不可能回答。他问了几次没有人理他之后,气氛沉重得像凝固了一样。
杨好逃跑的时候是没头苍蝇,最后干脆是傻冲着我和闷油瓶的篝火走,眼下要回头寻找,自己毫无头绪,好在还有我的鼻子。
开始强制使用犁鼻器之后,五感上的变化带来了一种新的认识事物的方式,硬要我形容的话,就是杨好曾经走过的地方空气有一种沉闷的感觉,而没有人踏足过的地方很“干净”。
麒麟血和蛇毒同出一源,杨好刚好打了一支血清,加上这里几百年没有人走过,我才得以判断得出,此种机缘巧合不知能不能算老天赏的运气。
半个小时的跋涉后地形就变了,脚底的碎石变多,能过人的路越来越窄,钻过某些缝隙的时候还能感受到明显的风,这都说明我们已经离开刚刚的半埋在火山中部的1.5层,接近了云顶天宫所在的表层,因为这里才可能有风蚀的山体特征。
“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