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万问了很多事,我都无法回答,只觉得脑袋发胀,眼眶都觉得发酸,很像熬夜太久之后的症状。
刚刚捏了捏眉心,就听闷油瓶问:“今天是什么时间?”
“你和小吴约定的不就是十年后,8月17吗?”胖子奇怪道,好像想起来什么事,冲我挤了挤眼睛。
“小哥,你知道我的,我绝对没晚,是小吴自己先下去了,路上连个记号也不给我留。”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实在没想到会听到胖子提到“十年”这个数字,登时毛骨悚然。
“今年是几几年?”我又问。
我感到浑身发冷,因为除了闷油瓶外,其他的人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告诉我说,今年是2015年。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吴邪的记录——断点
他们的表情立刻让我知道,出问题的是我,不是别人。我进来的时间明明是2013年,为什么现在变成了2015年?我看向闷油瓶,希望他能告诉我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
我们到底多久没见?之前的一切全都是我臆想出来的吗?如果是,那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闷油瓶也有些恍然,却没有说什么。
之后我们很快走出了缝隙,所有人员在雪线之下的阳光里集合。我抬头看着露出了草皮的长白山坡,恍如隔世。
大部分伤员被我的伙计送往医院,只有黎簇由汪家的人和梁湾亲自护送,我和胖子只有轻微的外伤,闷油瓶则毫发无损(这也和我的记忆不符)。
小花后援的队伍显然做了充分的准备,兵强马壮,看起来已经在营山村待命多时,转移和休整工作有条不紊。当他摘下荧光暗粉色的防雪镜跟我们打招呼的时候,我才终于感觉一切都结束了。
晚上在农家乐老板那里攒了饭局,席间我把他们各自的故事听得七七八八,却陷入了更深一层的迷茫。
第一,小花、胖子所遵循的计划确实是我当初和他们商讨出来。小花利用我和他的假死躲过了霍家和汪家的联合暗算,逐渐取回了九门中他自己的地位,在这一次长白山之行中,完成了对霍家最后一个外家势力的清洗,彻底收拾了残局。
第二,汪家的分裂和碎片化,花了一年才完成。梁湾作为血统派的吉祥物,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据胖子说,她的公主病更重了。
第三,两年之中,没有人知道我的确切行踪。在杨好和苏万的印象里,我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沙漠,并且留给了黎簇一封让他“气到变形”的信。而胖子和蓝袍去墨脱找过我,却只得到我已经离开的消息。
他们的所见所闻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这个故事里包含了大量可以和我的记忆相对应的细节,但在时间跨度上出现了巨大的矛盾。我问胖子,你记不记得我说过2013年才是正确的开门时间,为什么我们还是定在2015年碰头接人?
胖子就道,我不知道你那个推理是不是对,我们躲过汪家的追杀之后就低调做人,等待他们内部矛盾的升级和爆发,这比预计花的时间要长很多。
“你最后一次和我联系就是不久之前。”他说着,给我看他诺基亚手机上的短信。
发件人清清楚楚,是我专门处理过的号码,独一无二,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个人那么无聊,去破解我的处理方法。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对上,我确实给胖子发过一条“收网开始”的短信,唯一不同的就是时间从2013跳成了2015。
我不是失踪了两个月,我失踪了近乎两年。
我的经历变成了断点。在断点里,我们约定2013年8月汇合,在机关室外重逢,我提前遇到了闷油瓶。
我开始整理自己脑海中的经历,发现越来越多的细节和矛盾,也发现越来越多的断节,好像在某个事件之后,我的经历就中断了,再记得的下一件事,已经是和这件中断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联系的事。
上一秒钟,我还在和汪家人对峙,下一秒,我已经找到了我爷爷留给我的狗。中间发生了什么?我全部想不起来,我想立即招来哑姐和王盟对一些细节,但又感到,似乎也没有必要,或者我根本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周围其乐融融,就好像过节一样,塑料桌子摆满院子,人头攒动。酒过三巡,胖子吃了一条羊腿,杨好感谢我说话算数,让他脱离了霍家那个没什么前途的组织,不停地敬酒,苏万忧心忡忡地守着手机,黑眼镜完全没有任何回复。
所有人都有事可做,有话可讲,似乎只有我和闷油瓶一直沉默。看着闷油瓶和从前并无二致的神色,我的思路竟然忽然清晰。他的沉默第一次获得了我的理解,当所有人都和你不同,你似乎也确实无话可讲。
我开始再次佩服自己被折磨出来的心智,就在那时,我决定,把自己所有记得的经历全部记录下来。
小花到驻扎点就换了皮衣,开了自带的葡萄酒,没给其他任何人倒,自己喝着问我,怎么也跟黑面神一样不吭声,是不是近墨者黑了。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轻声对我道:“汪小媛要我给你带样东西。”
“什么?”
小花道:“和汪家那派人虽然没有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