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去哪里……”季昌彦有点可怜兮兮的说,“不想回家。”
沈初平也不觉得惊奇,像是早知道他有这种反应,沈默一下说:“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我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时,倒是十分爽快。
“你愿意听我说一句麽?”
“什麽?”季昌彦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
沈初平避开他的眼睛,“你回去跟你爸爸道歉,他会原谅你的,以後好好念书,别再任性了。”
“道歉?有没有搞错?我又没做什麽对不起他的事。”季昌彦不屑地哼。
“那……我走了。”他看著季昌彦,暗示季昌彦走人,别在跟著他後面。
季昌彦像是听不懂似的,站著不动:“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跟那老头道歉,你就跟我回去吗?”
“……不是,我也只是随便说说,我知道要你道歉是很为难的事。”沈初平自嘲的笑了笑。真奇怪,认识这个人三个月,已经像认识一辈子那麽久了。
季昌彦嘟哝著说一句:“就是,跟你道歉还差不多。”他说完之後自己也觉得吃惊,慢慢抬起头,看见沈初平也看著自己,表情十分奇怪,像是已经听到他说什麽。
他声音虽然低,但是两个人站得很近,要听到不难,只是他声音模糊不清,要仔细听才听得清楚。
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沈初平咳嗽一声:“这三个月多谢季总照顾了。我姐姐的手术很成功,她也让我谢谢你。”
三个月的缠绵似乎都像是被这几句话掩盖在钱的污秽下。季昌彦有些不高兴,但也说不出是为什麽,闷闷地道:“不谢,我也没做什麽。”
沈初平站立著,似乎也觉得没有什麽话好说,困惑一阵,说道:“那麽,我走了。”
季昌彦抬起头看著他,嗯了一声,也没说什麽,等沈初平脚步一动,就又跟在後面。
沈初平只好停下来,季昌彦还不等沈初平开口,便道:“那个……你去哪里?我可以送你去。”
“不用了吧,我可能回家一趟。我家挺远的,到了地方没有公车,还要走十几里路……”沈初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说这些,理智告诉他应该把这些牵扯不清的关系一刀斩断,但现在似乎这种唠叨的对白使得这种关系更加粘腻不清。
“那我送你到车站吧?”季昌彦低声说,恳求的意味。
“不用了,你没开车出来,附近又打不到车,公共汽车很不舒服,你坐不惯……”
季昌彦笑起来:“有多不舒服?好像我没坐过似的。”他想找些零钱,但没找到,手汗渍渍的,有些尴尬,正看见沈初平伸出手,掌心上托著几枚硬币。
此时已经傍晚,昏暗的光芒显得他的神色更是一种沈重的忧郁。季昌彦只觉得心脏急遽地跳了几下,像是呼吸有些不畅,尽力看著他,眼睛便有些发酸。
泡妞高手杨盛繁说,月下看花,灯下看美人,大概是因为看不清楚,才越发觉得好看吧。
公车很快过来。由於已经过了下班的高峰,没有多少人上车。但前面的位置都被人占了。後面是双人座,要是刻意分开坐,倒像是矫揉了。沈初平看见季昌彦坐了里面的位置,将外面空出来,也没怎麽想,便坐了上去。
车里没什麽光,安静得像是一卷几十年前的旧胶卷,带著淡淡的昏黄。
季昌彦坐得很是舒服,眼睛半闭著,手搭在沈初平大腿上。沈初平几乎立刻开始後悔坐到这里,直觉地抬头看司机的後视镜。
没有人注意他们。
季昌彦也没有再做出什麽非礼的动作,原先稚气的脸上有些先前见不到的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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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掌下的肌体微微一硬,便不再动,像是默许了他的非礼,季昌彦不由得发出一阵满足的叹息。
窃窃的,有些诡秘而私隐的镜像在眼前飞快的晃过,像是再见到那些绮丽质感的ròu_yù纠缠,季昌彦的心烧了起来。
这个人的身体,女人是不能比的。紧致,修长,有力,并且还是这麽温顺的态度……几乎是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他忧郁的神情在眼前凝视著他,慌忙地转过头去,看见他安静地坐著,神情淡漠,季昌彦便有些恍惚起来,像是有些错觉。
很久前还不认识他的时候,他看见他神情忧郁地微笑,便有些讨厌,後来洪菲闹分手时,拿他来跟他比较,说他连一个保安也不如,他一个人坐了一天,晚上就去拿了杜衡的药……现在想想,他对他的恨意茫然得很。大概是因为知道後来洪菲傍上了别的男人吧,心里不由自主的心虚,倒把恼怒给冲淡了些,也没想著再去找别的人。
但那事发生之後,他连他那点微笑都见不到了,沈初平整个人都渐渐变得黯淡,每天像是吃不饱的表情。
後来自己便发现了对邵容的迷恋。迷恋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来的时候波涛汹涌,去的时候也冲刷得一干二净。
也许对这个人,也是一时的迷恋吧。
季昌彦的手忍不住摩梭著他修长的腿。或许多摸几次,就能让这迷恋慢慢退去。他心里想著,慢慢滑到沈初平大腿的内侧。
虽然隔著一层薄薄的布料,但还是能隐约摸得出布料下的肌理均匀,令他忍不住叹息。其实他看到电视上有健美先生时是要换台的,因为总觉得那些涂了油的身体多了一层说不出的油腻。这具身体没有这麽夸张,但摸上去坚硬得像是铁,进入的时候更是爽得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