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中考张青辛考了全镇第一名,还高了第二名四十多分。
他妈把这归因於李狗子退学了。
李聪从小就是他奶奶带他,老人岁数大了,对自己那孙子就是心有余力不足。李聪也不争气,打架的次数比张青辛得的一百分都多。
初中的时候张青辛他妈就让张青辛离这个小流氓远点。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李聪就是个小流氓,你离他远点。”那时候每天早上他妈都要和他这麽说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张青辛处於青春叛逆期,他妈跟他说的他都给当了耳旁风,他妈唠叨的越多他和李聪的关系就越铁。
当时李狗子退学的时候,张青辛还窝在被窝里偷偷的哭来著。不过现在都过去了。
张青辛忽然想到那板磁带,於是折了回去。
他家有个挺笨重的录音机,可以放磁带。张青辛把那破破烂烂的磁带塞了进去,按了一下。
盗版磁带声音不是很真实,有些微的杂音,不过当张青辛听到前奏的鼓声,他还是站在那里听著。他瞅著卡带的转轴正一圈圈的转著,愣了。
嘈杂的金属质感的声音传来,瞬间充斥了整个客厅,磁带里那个男人声音沙哑,搔得他大脑忽然就兴奋了起来。那个男人嘶哑的低吼在他耳边响起,那股子声嘶力竭的爆发力震得他身体发颤。
好像是首英文歌,张青辛自己也不确定。他们学校师资不行,只能教学生哑巴英语。
但是张青辛又隐隐的听到了那个沈沈的磁性的嘈杂的声音唱著的好像是hello。
他的十六岁,普普通通平平凡凡,没有大起大幅大喜大悲,有的只是教室里老师写板书的噌噌声和下面记笔记的沙沙声和偶尔教室外面传来的街边的叫卖声。
那个声嘶力竭的声音贴著他的耳边,贴著他的心,那个声音在大声吼叫大声咆哮大声宣泄著……
“放什麽呢?吵死了。”张青辛他妈洗完碗回来了,手湿漉漉的往毛巾上擦著。
张青辛按了那个按钮,然後那燃烧著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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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3-4
3.
隔了一个星期吧,张青辛又碰到了李聪。这回是在校门口。
李聪像是特意在那里等他,看到张青辛的时候,露出晃眼的白牙朝著李聪走来,嘴里抱怨著:“你们学校这门卫不让我进,真他妈狗仗人势。呸,看门狗。”
张青辛看著身後从校园大门涌出来的人流,忽然脸上有点发烫,他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和这麽个流氓打扮的人在一起。
“张青辛?”李聪用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切的询问。
“这是我学校,你离我远点。一会儿我在那条街等你。”张青辛这几句话说的又急又快。说完了就像不认识李聪一样大步流星的朝著不远处的街道走去。
李聪愣在那里,脑子里嗡嗡的像是被人甩了两个耳光。
旁边都是些穿著和张青辛一样的豆绿边的校服的学生,在看到李聪的时候都自觉地绕了过去。
李聪没上学但是也不是傻子,他感觉到到旁边人异样的目光,那眼神就像张青辛刚刚看著自己的一样,让他整个人从头凉到底。
他的脸涨得通红,第一觉得原来那个在初中还粘著自己的少年,已经看不起自己了。
李聪沈著脚步往那条街上走著,这条路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路边还有没人清理的野草,浓绿的伸展著自己。
“李聪,你找我什麽事?”张青辛不知道何时从旁边走了过来,站到了李聪身後。
“我……其实也没什麽事儿。”李聪就是想张青辛了,所以就来了。
“你以後没事儿别来找我。”张青辛说完这句话也觉得话狠了,又补充道:“我最近学习忙。”
“你那个磁带听了麽?”李聪看著地上的土,脚在地上一蹭一蹭的,就像踩到了狗屎。
“听了,就是我妈嫌吵。不过我後来都听完了。听了两遍。”张青辛比划出两跟手指,那两根手指跟他的人一样细细瘦瘦的。
“那……你喜欢麽?”李聪盯著张青辛。
“喜欢啊,就是後来绞带了,我就没再听了。唱歌那人叫什麽?”张青辛笑了笑,斜阳的余晖洒在了他年少的脸上。
“好像叫涅盘。我觉得这歌里总有一种悲怆的感觉。”李聪一听张青辛说喜欢反倒有点扭捏起来了。
张青辛一听李聪说“悲怆”,立马就笑了起来。
“咋啦?”
“没事儿,觉得你用的那个词,和你不符合啊。”张青辛说完干脆笑的更开心了。
李聪气恼的揽住他的肩膀,用手搔他的痒,在打闹的时候还故意碰了好几下张青辛的私处。嘴里骂骂咧咧的:“小傻逼敢嘲笑我,你服不服?”
“哈哈哈,我服啦,悲怆!哈哈哈。”张青辛笑的大眼眯成了一条缝,整个人跟个泥鳅似的在李聪怀里动来动去的。
忽然那麽一瞬,他被李聪拥在怀里。两个人都因著亲昵的姿势而一愣,随後,又开始闹了起来。
李聪想著,可能这小子还没有变吧。
4.
张青辛原来很喜欢跑到李聪家里,一个是李聪的奶奶耳朵不好,所以任由他俩在李聪的房间里干啥都没人知道,於是那个时候的张青辛常常喜欢跟在李聪屁股後面。
张青辛大概两年没有来到李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