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蝉瞥了眼薛玉寒,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那包含深意的一眼让对方黑了脸。他涮了片鱼肉夹给千繁,还嘱咐了一句慢慢吃。
七年前是齐越梁三足鼎立,不过大大小小的郡国还是挺多的。七年后的现在除了齐梁越三国,剩下的郡国不是被打散了就是归顺三方了。
这个年或许是最后一个安宁的年关了,等到十五一过,战争打响,那时候也就是三国正式开战的时候了。
在千繁心里,这一次也许就是三人最后一次相聚了。再之后,薛玉寒和江听蝉恐怕就是不死不休——纵使一个冷厉一个温雅,在战场上两人确实同样的毫不留情。
他千繁可以在面临和两人对立的场面时不管不顾临阵脱逃,他们俩却不会。
等到带来的各种食材吃完酒喝完,天色已经昏暗了,三人也是微醺,千繁酒量差点,感觉自己都有些站不稳了。
见薛玉寒笑着来拉自己,千繁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身子一歪就靠在对方身上。薛玉寒嗤笑一声,任由千繁靠着,挑着眉道:“当年结拜的时候,咱俩没排大小,说好了日后按照身高来算。之前你清醒着就爱掂着脚作弊,现在半醉了正好咱们来比比,让大将军做个见证。”
千繁身子一僵就要挣扎着坐下不和他比,可对方削瘦的胳膊力道却大得很,怎么都挣不开,千繁瞪了他一眼,脚下不由自主的踮起来,然而就喝的多了身子发软,老实站着还好,一踮脚就站不稳了,晃了晃又是一头栽进薛玉寒怀里。
“哈哈哈,就该喂你酒喝,灌醉了就老实了。”薛玉寒将手中的半碗酒硬凑到千繁嘴边给他灌下去,看对方呛了酒咳了几声,双眼迷蒙脸颊通红,不禁眯起眼,嘴角的笑愈发狂肆。
“够了。”江听蝉重重磕下酒碗,一双清俊的眸子里少见的迸发出一缕冷意。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候。
千繁:我比你高,肯定比你大,我是哥哥。
韩玉:我快九岁了,就是长得慢了些,你这样子按理来说八岁估计都没有。
千繁(瞪)。
韩玉:好吧,那现在先不排,下次见面谁高谁就是哥哥?
千繁:好。
长大后。
薛玉寒:小千繁,来比高高~
千繁(默默踮脚)。
薛玉寒:不许踮脚!
千繁(瞪)。
江听蝉:……幸好我最高也最大确定无疑。
☆、第四章 战事
“不够!”薛玉寒摔了酒碗狠狠扭头望向江听蝉,眯起的眼无端多了几分狠辣。
忽然他像是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什么,揽着千繁向他走了一步,见对方捏起的拳头紧到发颤,忽然一愣,爆发更大的狂笑。
“江听蝉啊江听蝉,原来你……”原来什么薛玉寒没有说出来,到了嘴边的字眼又被他吞进去了。
他哼了一声,忽然将怀里的人朝江听蝉推过去,站不稳的千繁直直摔倒江听蝉身上,额头砸到对方硬邦邦的胸膛让他不由的闷哼了一声。
薛玉寒忽然就觉得自己又不高兴了,却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于是就冷哼一声,指着千繁问道:“你说说看,我和他哪个高?”
千繁这时也回过神了,听到这话挣扎着抬起头去看江听蝉,江听蝉也回望他,动动唇似乎打算开口,千繁心中一动,伸手捂住对方的嘴。
江听蝉:“……”
“你捂着他做什么?让他说!”薛玉寒蹲下来冷哼一声将千繁的手抓下来握着,顺便将另一只手也抓住,不让他使坏。
本来打算偷偷掐一把江听蝉让他“好好”说话的千繁:“……”
江听蝉忽然笑了,清风霁月般,再没了丝毫之前的冷意,他伸手拍了拍千繁的脑袋,淡淡的瞟了眼薛玉寒,道:“小千繁高上几厘。”
千繁和薛玉寒的排名最终还是没有定下来,薛玉寒死都不承认江听蝉的论断,于是关于排名这个又是不了了之了。
回到三石镇的时候夜色已深,一觉睡过去醒来后,薛玉寒和江听蝉已经没了踪影,千繁知道,他们已经走了。
离开桃花岭他们一个是齐国年轻的铁血新王,一个是粱国的不败战神银甲大将军,而他则是越太子门下的鬼才军师,再次相见,水火不容。
碎银有多,千繁直接买了匹驴车返程,走走停停在第三日夜里就赶到了兮垣家里,兮垣的老母对千繁的到来表示了极大的热情,炖了一只肥美的老母鸡。
初七一早,千繁和兮垣道别了老母,乘着马车前往越国京都。
正月十二,太子时的门客差不多全回来了,太子府也较年关时热闹许多,是从来来往往开始布置元宵宴。
门客间相互往来也很频繁,尤其是太子时的第一门客有鬼才军师之称的千繁,一回到越京就收到了各方门客的邀请,花会诗会辩会酒会茶会,什么都有。千繁推了一些,和兮垣同行也参加了一些,倒是忙碌的不行。
元宵节对千繁来说是个敏感的日子,毕竟上个世界章丞相“逼宫”的日子就是这一天。
一大早千繁就接到了太子时的消息,说是让各位门客前往千秋殿论事。
千繁的位子就在太子时身边,梨木大椅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虎皮。因为千繁刚刚成为太子时门客那阵身子不太好,虽然没有染上瘟疫却身上发凉,整日裹着厚厚的毛氅。
越太子欣赏千繁的本事,又见他年岁小长得也纤瘦就在千秋殿特意给千繁置办了大椅子,铺上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