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辛苦你了。」被唤作小宜的女性员工一脸同情地拍拍她的肩,然后提了个女性上班族最常使用的纾压方式。「下班后我们去逛街吧?累了就去上次你说的那间蛋糕吃到饱……」
欧阳烽浩很无奈,非常的无奈。
他已经在医院躺了两个礼拜,而且照医生的说法,他起码还得在躺上一个月,等左脚的石膏和胸前的固定绷带拆了才能出院。
即使他想尽办法缠着医生,可就算让他自己搭车回家拿个换洗衣物的理由都得不到通融,更别提让他请个半天假,去找那个人说明情况。
两个礼拜的晚上,就在他兴冲冲和往常一样要去齐贯誉住的公寓大楼外时,倒霉悲催的遇上了车祸,而且是很无辜的天将横祸。
照往常准时在下午四点半时从家里出发,穿过巷子走到大马路边准备招辆计程车时,左手边不远处的十字路口突然窜出一台银灰色轿车,以蛇行的方式闯过红灯以及湍流的车阵朝他的方向冲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三辆拉着警笛紧追不舍的警车。
犹记得当时自己还颇为庆幸发现的早,连忙往后面退了几步远离马路边,可才刚往后退,后方追逐的警车有一辆突然摇下副驾驶座的车窗,一名警察探出头用配枪往银灰色轿车开了几枪,碰碰碰的几声过后,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银灰色轿车因为右后轮被枪子儿打破,失去控制的车子再也无法在马路上行驶,里面驾驶车子的人也够狠,直接硬是将车头转向朝旁边的建筑物撞去。
或许那个逃犯本来的目标是离他有段距离的咖啡店,也或许是更远一些的电线杆,不过不管是什么他都无从得知,因为那辆车子在右后轮爆胎的情况下明显不好操控,于是已经退到巷子口却因为没有预料到警方的射击会刚巧射破那辆车右后方轮胎的他来不及闪躲,直接就这么被车头撞飞,在醒来时人就已经在医院里,只有几名警察站在床头边低声交谈。
之后从警方口中得知自己的肋骨断了一根,还有两根有裂痕,再加上左脚骨折与右脚挫伤,起码得在医院躺上两个月才能办出院。
医疗费他不是很在意,因为造成此事的警察所在的分局会全额负责,他只要待在床上好好养伤就可以,真正的问题出在于自己没有齐贯誉的联络方式,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连络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他。
不过无法联络上齐贯誉并不代表无法和店里联络上,为了避免湖姊跟同伴们紧张,他还是抽了时间用走廊转角处的公用电话打到店里去据实以告,获得了三个月长假。
扣除两个月卧病在床,剩下的一个月得用来复健,毕竟断了条腿不是说好了就能立刻蹦蹦跳跳。
只不过可惜的是好不容易让那人终于习惯每天下班后的简短问候,现在这下可就全部功亏一篑。
「啊……好无聊……」打从跟着湖姊在寻梦生活后就没有一个人成天瞪着天花板发呆的时间,每天一睁开眼就是为了一口饭努力活着,突然间闲下来让欧阳烽浩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打发时间,只剩下窝在六人一间的健保病房里躺在床上发呆。
话说就算给他机会坐着轮椅出去,也总不能要他一个断腿的临时残废就这么坐在轮椅上跑回寻梦招揽生意吧?那是会被湖姊一巴掌拍飞的。
很无聊啊……光是天花板的格子他就已经数了不下百次,问题是不管怎么属那块数都不会因为这样而增加或减少,连在床上打滚发懒都因为脚吊在半空中成为奢想,所以最近他迷上了个新的活动-发呆。
完全放空了脑袋,除了时不时闪过……咳!满脑子都是齐贯誉的身影外,什么都没有。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时发出的轻响没有引起房间里的人一丝半点的注意,毕竟是六个人一间房,即使来的人不是家属,也会是六个人里其中一人的医生或护士。
皮鞋敲在医院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喀喀声响,然后迳自停在欧阳烽浩所躺的病床床尾,接着,一个满载着怨念和寒意的嗓音差点让他整个人从床上掉到床下。
「你出车祸为什么不通知我一声?无缘无故的人就这么消失了两个礼拜,是想玩欲擒故纵还是干脆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