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过后雨如油,花圃里的草苗破竹似的一天比一天窜的高,徐青山记挂在心,早中晚都要去转一圈,看上几眼。
这天下了课,学堂的学生大部分都跑了光,只留下几个之前迟到的学生围着徐青山身边打转。
“先生先生,五遍实在也太多了,根本抄不完的。”其中一个抱着徐青山的袖子摇着,这孩子是个活泼的,是一群孩子里面的头,平日里虽然闹腾,却也知道分寸。
另外几个学生一见徐青山的脸色有缓,全部都凑了上来,一个劲的哀求着,装的可怜兮兮的。徐青山被他们几个逗的摆不出铁脸,于是道:“我问你们,尊时守序,失信于人可是错?”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将头都低了下去,音若蚊声:“是错……”
徐青山点点头,道:“下次可还会犯?”
几个学生慌忙答到:“不会了先生,不犯了不犯了!”
徐青山见他们态度还算诚恳,也不打算再追究,一一扫过去,却见为首的那个孩子没发声,于是便问他:“阿律你为什么不说话?”
阿律面色纠结,过了好一会才道:“我要是说了自己不再迟了,可之后又犯,这不也是失信了。”
徐青山听了愕然片刻,对学生们道:“五遍不抄,一遍却是逃不过去的,明日都要交上来。阿律你留下来,其余都回家吧。”学生一听全都看向阿律,阿律见状,只是摇摇头,让他们先走了。
最后只留下了徐青山和阿律两人。徐青山将屋中的案椅教具归放原位,阿律看了,一并来帮忙。等将一切收拾妥当,徐青山才对着阿律道:“今天因为什么迟到的?”
阿律扭了眉,有些不好意思。“路上碰到了耍戏的,就多看了一会,回过神来就迟了……”
“难道你们一帮子人,一个回神的都没有?”徐青山提高了声音,质问起来。
“我……和他们说反正都迟了,不如一块迟,这样先生要是罚下来也不至于……”阿律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已经听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