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笑眯眯道:“如此一来,陶谦唯得碰壁,而光靠公孙瓒所派之兵,亦是独木难支,唯有转而向我等求助。奉孝与文和所谏实质上并不冲突,何不双管齐下,待陶谦递信求援,再命公明伯符率军前去与其交战,好绊他脚步?”
郭嘉点头:“亦当先礼后兵,先遣人送劝解书去曹营,以好言相劝,缓其戒备,再领兵奔袭,一举夺兖。”
燕清想了想,补充道:“今兖州后方空虚,主公可放心交由子龙一军前去,定能从容取下。唯那由荀文若、程仲德所守之三县,有那两人设计死守,三县相连,同心协力,强攻绝非易事,既需主公之骄勇,亦需二位先生之睿智,再由文远对付那回援的曹仁军马,将它困作孤城,才称得上稳妥。”
史上吕布加陈宫始终没能啃下的,由荀彧程昱两人严防死守,内部堪称无懈可击的硬骨头,这回他带着梦幻阵容前来,就非要拿下不可。
他不指望能真逮住曹操,可让对方无家可归,不得不带着残兵败将仓促间依附如袁绍的旁势,还是有那么一些把握的。
虽不知燕清为何如此忌惮那两人,可燕清再三强调之事,永远都有他的道理,郭嘉与贾诩知他颇深,对此自是无甚异议,再议几句,敲定细节,便大体定下了。
吕布郑重其事地向他们行了一礼,谦逊道:“能有三位先生鼎力相助,呕心沥血,为布出谋划策,布何其幸哉!定倾力奋战,依计而行,待取得胜果,才可回报一二。”
贾诩受宠若惊地连连推辞,立即回礼不说,就连郭嘉也有些意外,难得正经地回礼了一回。
燕清的心思却还在方才议论的将起战事上,忽琢磨出了个小小把戏,狡黠一笑,向吕布建议道:“待我等以重军围那三县时,主公不妨当中将被困中人之家眷,尤其是那范县县令靳允的母弟妻子,在正式开战前归还。”
吕布连眼都不眨,一口应下:“好。”
郭嘉若有所思,贾诩虽不反对,也忍不住问了一声:“何故如此?既执其家人,其当归顺我等,方符道义。”
就像曹操逮了徐母,就能让明知是陷阱,也因孝道不得不来的徐庶一样,虽万般无奈,可为依循孝道,也只得抛下主臣之义。
燕清高深莫测地笑了一笑:“其中奥妙,届时文和便知。”
捉人家眷来做胁迫,对旁人或许有效,可荀彧却能一下看穿这点,及时让有‘吏名之望’的美誉的程昱去做个说客。
程昱也没辜负荀彧的嘱托,既将吕布贬为‘粗暴少亲信,刚直而又无礼,只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又说出那句于后世赫赫有名的‘曹公智略不世出,乃上天所授’,让起初内心动摇的靳允狠心弃私孝,从大义,纵舍了家人性命,也不轻易屈从庸主吕布。
这回他劝吕布索性直接将那县令家人归还,虽少走了捷径,可他们已准备多日,接下来只要不粗心大意,就称得上有胜券在握,也不急那一时半会,不占这点便宜,没准能用来博取降将好感。
对燕清而言,光想象程昱引经据典,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苦劝半天,结果转眼间就被他贬得“残暴无谋”的吕布以实际行动无形打脸的有趣情景,就能叫他身心舒泰,乐上许久,怕是连肥腻的鱼肚都能变得香甜可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