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后来才知道,这位老者的可怕犹在神魔之上。
老者翻腾一下魔丹强者的乾坤袋,就像是在捣弄自己的乾坤袋一样泰然自若,旁若无人。
他中出一件雪白长袍罩在自己的内衣外,然后将披散的金发拢向后背。
金发雪袍,倒是平增几份纯净圣洁和无上威严。
他瞥了一眼,魂飞九天,呆若木鸡的皇子。
如果不是眼前的皇子允诺要将他背下雪山,让他那冰封千年的冷酷产生一丝暖意,从而改变了主意,眼前的青年已经是一个死人。
眼前的青年不过一介凡人,在这茫茫雪山之中,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凭借他那一股强风就能被吹走的小身板,根本就无力走出这渺无人烟的绝境,所说承诺,不过一句空谈。
但老者那经历过几千年沧海桑田的老眼,一眼就能分辨出皇子的真诚,发自内心的真诚,愿意与双腿齐膝而段的老者共患难的真诚。
虽然他一向都不相信那个玩意儿,但还是改变了千年以来选强不选弱的心意,将那个魔丹强者击毙与掌下,而不是将制服,收为奴仆。
“前辈是魔婴之上?哦,对不起,圣婴之上?”
老者挖一捧雪擦了擦手,不屑地问道:“圣婴之上是什么?”
“通天圣君。”
“嘿嘿……还有?”
“真圣。”
“哼!真圣本至尊照样一根指头摁死一片。”
“前辈犹在真圣之上?”
“我是独一无二的神圣至尊,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老者拍拍胸脯道。
没听说过有这种称号的魔者。但皇子狡猾地用好奇巧妙掩盖了自己的无知。
“前辈是天上之人?”皇子手指天空,忐忑问道。
传说天上有真仙,天上有真魔。
“天上之圣。”废话真多,至尊的耐性快要用光了,斥道:“你们口口声声,所谓的圣,根本就算不得圣,不过修圣而已。”
“本至尊才是圣,是天上真圣、天圣、神圣和神圣无敌之上的独一无二的神圣至尊,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老者很自豪的将自己的身份重复一遍,挺起胸脯傲然道:“你可以称呼我至尊。”
他说的是真的。
袈裟之下的皇子,虽然毫无修为,但却饱读佛经,佛心通透,从而形成一种本能,能够轻易地分辨人言真假。
至尊为什么会降世,而且还这么狼狈?或者不能简单的用狼狈来形容,看起双脚被断,身体残破的情形,应该说是九死一生。
皇子当然不会愚不可及地问这个令至尊难堪的问题,这也不是他能关心的,他只能好奇一下。
但有一个难题却与他自身息息相关,甚至有可能与这片土地上的全体生灵都有关,无论南域还是北域。
那就是,即便是身体受创,战力受损严重的至尊,战力一样彪悍无敌。
下界这片小池塘,能否养得起这条嗜血的大鲨鱼。
刚才他亲眼目睹了,片刻间,一个魔丹强者的被举手投足间捏的魂飞魄散。
将这么一尊恶魔背下山,不知是福是祸。
冰天雪地中,皇子的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你害怕了?”误解了忧国忧民的皇子,老者讥讽道,“对你来说,真圣、通天圣君,或者圣婴老祖,甚至刚刚入圣的小修,有区别吗?”
“没有区别!”
皇子暗想,对我没有区别,一个刚入魔的修行者也能将我一掌拍死,可是对天下亿万苍生,无辜百姓来说有云泥之别。
至尊没有猜透皇子的想法,以为他跟千千万万曾经跪倒在他的面前的真圣、天圣、神圣和神圣无敌一样,是畏惧自己无上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