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打着卷儿的落在地上。
少女踩着枯叶,避开水坑,吃力的扛着柴火回到了家。
破旧的土房子静悄悄,她松了口气,还好那群人没在,可事实证明,她想的有点多,推开门身子还没站稳呢,迎面就一个棒槌袭来,亏的她这些日子早有了警惕,这才灵活的躲开。
“还知道躲了是吧?吃饭时候咋没见你躲这么快呢!”
胡秀花见没打在她身上,心底冒起一股邪火,这死丫头,以前咋的打她都不知道还手,这一个月来,也不知道中了啥邪!还学会反抗了!
一个牟足了劲要打,一个拼命的躲,可是本来就虚弱的唐蜜,咋的可能跑过身体健康的女人?稍不注意,一下子被她挥舞的棒槌打到了后背。
疼的她当时就弯下了腰!
唐蜜中了招,胡秀花心里有种变态似的快感,蒲扇大掌一下子扇在她脑袋上,打的她一个踉跄,径直摔倒在地!
唐蜜趴在地上,身子一动不动,死死咬着嘴唇,才克制住跟这个娘们拼了的念头。
察觉出她还要打下去,清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手里的棒槌。
胡秀花被她这阴冷的眼神一瞥,心底咯噔一下,那光带着仇视,有种吃她肉饮她血似得狠劲!
又来了又来了!
这个月,她已经无数次的看到这目光了!
被这目光激的,浑身血液沸腾,二话不说抡起棒槌就打了下来!
“还敢瞪我!咋的,还想动手打我是吧?别看我是你后娘,后娘也是娘!你见天的偷懒,老娘就能教训你!”
一个黄毛丫头,还敢瞪她,今个不给她松松皮子,这往后就不知道她姓啥叫啥!
“哎,你想干啥,你给我滚一边去听见了没?”
正当唐蜜闭眼等着剧痛袭来时,该来的痛楚却没到身上,她急忙睁开眼,就见二哥正拦在她身前,护着她,不让她被后娘打!
是二哥,是她那个不会说话的二哥!
他因为太过着急,只能大声呜呜着好表达他的祈求,见胡秀花不为所动,还继续打人时,毅然的转身,用自个后背护住了唐蜜。
胡秀花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了,一个不识好歹就算了,俩一起来这给她添堵?
正好一起收拾了得了!
很快,院子里一片兵荒马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堂屋出现动静了。
胡秀花能光明正大打唐蜜,却不能明着打老二唐爱民,虽然他是个哑巴!
眼瞅着里面要出来人了,她眼珠子一转,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鼻涕齐飞,“夭寿哦!都说后娘难当,这会我信了!我是掏心掏肺的对她好啊!”
她捶胸顿足,声泪俱下的,这会情绪正浓,鼓囊囊的胸脯起伏的厉害,委屈的就差一口气上不来了!
“这会小贱蹄子长大了,撺掇着她哥来对付我了,我这图的什么啊,又操心大的,还管着小的,到头来还是个恶人啊!一个个白眼狼,这不是拿刀子戳我心吗!我不活了,还不如一头撞死好!”
她斜眼看着门大开,哭的越发真挚,为了效果更好,直接在地上翻起了滚。
“嚎什么呢!家里还没死人呢!这眼瞅着晌午了,还不去做饭!让下地的老爷们回来吃西北风?”身穿靛蓝色褂子的小脚婆子,脸色黑沉的靠在门框上,拿眼斜刮着她。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胡秀花目前比较忌讳的,还是婆婆田金花,她嫁过来之前就听人说了,她上头那个是被这婆子逼的跳河自杀了。
虽然说那女人本来就窝囊吧,但能把人逼的没了生的活头,选择自杀,还是能看出这婆子的厉害程度。
胡秀花想了想她正上高中的儿子,暂时停下了哭嚎。
她头十年是改嫁过来,嫁过来时,还带着个孩子,比前头那女人留下的孩子大一岁,要是平常人家,孩子奶奶肯定得护着前头那女的留下的孩子,不被后娘欺负。
可那婆子不喜欢前头那个媳妇,自然也不喜欢她生的孩子,更何况,那孩子还是个哑巴!
平时没人时候,她没少拿这哑巴出气,但那是背地里,明面上,她还是挺注意自个名声的。
再说了,别看她儿子不是唐家人的种,可他争气啊,学习也好,去年刚恢复高考,他试了试,虽然说没考上,但如果复习一年,肯定能考得上。
如今老大一家分出去过了,小叔子小姑子还没成人,她跟着老人过,家里没分家,她花钱还得跟这婆子要,为了儿子学费,她现在还不能撕破脸。
想着儿子明年高考了,上大学了,她彻底有了依仗,到时候,一定要报仇!把这老婆子往死里收拾一顿!
囫囵用掌心擦了一把眼泪鼻涕,鲤鱼打挺的起身,发泄似的狠踢一脚被人护着的唐蜜,“作死的贱丫头,没听你奶说啥?想饿死你爷啊!”
说罢,扭着屁股回屋了。
唐蜜拍拍老实木讷的二哥,看了下他后背被棒槌打出的痕迹,示意他回屋子别出来,自己则是咬牙去了厨房,背靠在墙壁上,她深深吐了口气,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
她来这个陌生的时空,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当初被灭顶的洪水冲走后,她以为肯定没命。
谁知道,再睁开眼,就到了四十年前的这个鸟不拉屎的小村子里!
还碰到了这一家子极品!
她暗地里不知骂了多少句老天爷不公平!可她也知道,自己该知足了,因为她重新得了一次活着的机会。
只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