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伯沣手中暗扣了四把飞镖,以便应急;祝侯烽看似漫不经心地一站,实则双脚暗成弓形,待会儿他八师弟若是要吃亏了,他便能立时如箭离弦一般,飞身赶去帮手。这二人既是司徒剑锋的师兄,方才又与那鹰面汉子和狗面汉子交过手,他们心中清楚,那龙面公子身旁的四大高手俱是手段奇高之人,其武学造诣几与自己相若,而那龙面公子身后的黑袍老者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当今之世,怕是唯有他们的师父张太虚,方可与之匹敌了。司徒剑锋的“催命剑”是快,洛、祝二人虽是司徒剑锋的师兄,却也绝无把握能接得下司徒剑锋的一剑。司徒剑锋的剑虽快,可他入师门的时间要比洛、祝二人晚了近十年,其武学造诣的炉火也还远未至纯青之境,若遇了真高手,便要吃亏了。今日司徒剑锋欲以一己之力胜过那四大高手,胜算怕是不大。
司徒剑锋以一敌四,毫无惧色。只见他目射寒光,一步步向那龙面汉子逼去,每一步皆若巨石落峰巅,可脚下却微尘不起。其胆色、功力,可见一斑。
那狗面汉子的剑已出手。剑若流星,直刺而出,剑光闪过,旁人只觉一道闪电划过,竟瞧不出他的剑路。“锵”的一声龙吟,那狗面汉子手中的宝剑已断成了两段。那狗面汉子的剑快,可惜司徒剑锋出剑更快,残刃落地,司徒剑锋瞧也不去瞧那狗面汉子一眼,只用他那一贯冷酷的目光缓缓划过了自己的“催命剑”。当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宝剑之上时,眼中依旧是寒若冰霜,嘴角却泛起了他那独有的冷冷的微笑。
“你不该在我面前出剑!”司徒剑锋冷冷说道。
那狗汉子已经怔住。他实在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出剑能如此之快!
一旁的花蝴蝶吃吃地望着司徒剑锋。冷傲不群,今日的司徒剑锋还是如十年前那般冷酷,冷酷地好像接近无情,谁也别想从他那如冰似剑的目光中看出丝毫的情感,他对自己手中的剑还是那么自信,自信地近乎自负。今日的司徒剑锋还如十年前一般,只是剑更快了;可如今的花蝴蝶已成了周夫人。花蝴蝶在胡乱想着,一时思绪起伏,百感交集。
司徒剑锋的催命剑仍在鞘中,好像从来也没有出过鞘。那柄催命剑就像一条枯枝,长在司徒剑锋那岩石般坚实的长臂里,一动也不动;那柄催命剑就像一个婴孩,躺在司徒剑锋那白玉般修长的大手里,沉沉地睡着。可是谁也不会知道,那柄丝毫不可怕、甚至有些可爱的宝剑,会在什么时候贯穿什么人的咽喉?
司徒剑锋的催命剑还在鞘中。就在电光石火之间,司徒剑锋手中的催命剑已放到了其中一个“无面”汉子的肩上,如鬼没,如神出。
从没有人看到过司徒剑锋的催命剑。他的催命剑出鞘、杀人、还鞘三步无间,只在一瞬,那许多命丧于催命剑下的“高手”,竟然从未有一人能在临死前看见催命剑曾出过鞘。今日司徒剑锋一人之力独挡四大高手,而那四人的武学造诣皆胜似于他,他现出了从未露“面”催命剑,也不算辱没他“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头。
现在,催命剑就架在那“无面”汉子的脖子上。一旁的看客俱是争相上前,却又不敢太近前,他们都扯长了脖子,要瞧瞧这天下最可怕的剑究竟是什么样子?只见白光耀若流星,那群看客努力定了定神,才看到了一柄普通之极的粗制白刃铁剑。谁也没料到,江湖上最神秘的一柄剑,竟然这样平凡!
那“无面”汉子的脖子被冰冷刺骨的剑锋抵着,手中的匕首刚送出半截,便生生收回。
“这样慢,”司徒剑锋猛地一转头,狠狠道:“也敢出手!”声音冷傲轻蔑之极。
那另一个“无面”汉子也是武艺卓绝之辈,他手中匕首本欲递出,却被司徒剑锋一声冷喝,为其杀气所慑,一时顿住。
那鹰面汉子也不闲着,铁爪飞舞,就使将出一路“鹰爪功”来,分取司徒剑锋的上、下两路,颇有“李家戟法”起手式的味道,只是不似李玄父子那般正大光明,沾染了几分邪气。这倒不是说“鹰爪功”就不如“李家戟法”那般正宗,而是那鹰面汉子远不如李玄父子来得光明磊落,其心不正,硬是把好武功给练邪了。这天下武功异流而同源,确实不假。
那鹰面汉子的一双铁爪奇诡异常,如两条鬼影般缠向司徒剑锋。上边铁爪的五只铁钩,寒光暴射,直戳司徒剑锋的双眼;下边铁爪横扫司徒剑锋的胸腹。
司徒剑锋的剑长,出手又快,一柄剑,鬼神难测。司徒剑锋的双眼似朗星,寒光四射,铁钩将戳其目,他的眼睛竟连眨也不眨。那花蝴蝶紧攥着衣角,在一旁看着,直吓得她花容失色,心肝都快要跳了出来。
就在五只铁钩离司徒剑锋的双眼仅有寸许之时,那对铁爪突然停住,再也近前不得半分。只见司徒剑锋手腕一翻,手中的宝剑已从那“无面汉子”的肩头换到了鹰面汉子的胸口。司徒剑锋手上稍一加劲,长剑立时贯穿其身。司徒剑锋剑法之狠,确是骇人。
司徒剑锋的半截长剑还在那鹰面汉的身上,可那两个“无面”汉子的匕首已分左右刺向司徒剑锋的后背。
一个闪电般的身影划过。司徒剑锋已化作了闪电。
“锵”、“锵”两声,一轻一重。司徒剑锋已经还剑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