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呢嘛,磨练了一个月,懂了不少做人的道理。”张明哲笑眯眯的,一点儿没把陈导的话往心里放。
“哟,那你今天可得说说,都学了什么了?”
陈导来了兴趣,就张明哲这臭脾气,不见他抱怨条件艰苦就算了,竟然还能从他嘴里边儿听到对生活的感悟,这可真算是件新鲜事儿,比嫦娥一号奔月了都叫人意想不到。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这一番豪言壮语说得那叫一个中气十足,张明哲就差没有拿一扩音器让隔壁村的王二狗都听着了。
“……”
陈导抿着嘴沉默了半晌,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话,他知道张明哲向来是不喜欢按照常理出牌的,但是他真没有想到张明哲能给他来这么一出,这不耍宝呢么?
陈导看了赵子清,赵子清特别识时务地扶着自己的额头侧过脸去,装出一副不认识张明哲的模样,愣是不愿和张明哲有任何视线的交汇。
到底是自己扯出来的话题,自己惹的祸还得自己处理,陈导轻咳了几声,拍了拍手说:“各部门准备好,一会儿试镜就开始了。”话题转的那叫一个生硬。
张明哲还是带着微笑站在一边,陆陆续续的有几个看着不怎么眼熟的演员来了,远远地跟陈导打了个招呼,然后被工作人员领走了。张明哲也是个要试镜的,在这里站着也不是个事儿,更何况,陈导这会儿是真不想再看到他。
于是,陈导对张明哲说:“看到那边的那个姑娘了吗?”
张明哲顺着陈导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对着他点了点头,陈导继续说:“化妆师,一会儿你去找她,让她给你上上妆,然后把戏服给换上,一会儿咱们就开始了。”
“好嘞。”张明哲奔着人姑娘就去了。
陈导见张明哲走远了,才用胳膊肘推了推赵子清,说道:“子清,就张明哲这样的,你还真准备从头带到尾?不是我说你,好歹你在这个圈子里还是有那么些威信地位的,犯不着为这么个……”陈导把到了嘴边的“东西”两个字咽了回去,不大自然地接着往下说,“犯不着为了这么个人把自己的名声都给搭进去。”
赵子清笑了笑,没接话,坐在小马扎上,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黄土。陈导见赵子清这幅模样,也实在是不忍心让他被这么个累赘拖垮了,想着还是能劝一句是一句。
“张明哲原来是个什么样子,你比我更清楚,这部戏说是给了他,可到底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的。”
赵子清打断了陈导的话,他说:“我知道,就冲这一点,我感激您。”
“我要你这感激有嘛用啊?还不如出门买半斤猪腰子给我下酒呢。”陈导说着就想把帽子脱下来王赵子清身上甩。
“我可不是你手底下的那些演员。”赵子清给挡了下来。
“看看你这副模样,都被他牵连成这模样了,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陈导说着,连带着对张明哲的印象又不好的一层。
“也还行,日子不是照样在过吗?”赵子清抿着嘴笑,跟陈导打着太极拳。
“照样过?这是照样过吗?”不提还好,一提陈导就来气,“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咱们也没有必要说什么暗话,之前你手底下那帮人是混的怎么个风生水起,现在呢?清一水的三流四流,合着你就是该被张明哲给拖死是怎么的?”
“也不能赖他啊这事。”
“不赖他?当初要不是你把违约的事情给他扛下来了,你能混到今天这地步?”
“以他当时那情况,要是让他扛下来,不定得出人命呢。”
陈导一拍大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赵子清这人认死理儿,他觉得应该帮张明哲的,甭管别人怎么说,他就是会帮,往好听了说,这叫人心善,往不好听了说,这就是死心眼!
“子清,咱们一码事儿归一码,当初你接下了张明哲,可是往后这路怎么走还不是看他个人是不是?你完全没有道理还把这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不划算。”
“可要如果不是我劝不住他,他会变成这幅德行吗?”赵子清看着陈导,特别诚恳地说。
“所以,死活你就觉得是自己的不是了?”
“倒也不是。”赵子清说,“我相信张明哲他骨子里还是向善的。”
“就他?向善个屁!”陈导唾沫星子都能喷人一脸了,那是真的激愤,“你没见着前几年为了往上爬他得罪了多少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抱前辈大腿打压后辈的事情,我就没见着谁比他干得更顺手过!”
赵子清听了陈导这话,就搁那儿闷着头,也不说话,可把陈导气的啊,“得得得,我知道,这些话我也不是头一次和你说了,你不爱听我也明白,反正我是不希望你被这么个拖油瓶给毁了,你说他要是有什么可塑性,倒也算了……”
“陈导,都准备好了,开始吗?”副导演远远地喊了一句,把陈导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开始吧。”知道多说无益,干脆啊,陈导就闭了嘴。
赵子清见陈导要过去看《正道》演员的试镜,也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往那边走的时候,赵子清轻声说了句:“谢谢你,陈平。”
陈导权当没听见,脚下的步子都不见缓。
张明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儿出神,着眼睛这鼻子的,他之前怎么就没有觉察出自己这么帅呢?这哪里有一点儿敌特的歪瓜裂枣的样子,就这样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