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便是角力。虽然是新兵,但都是出身军户,都有或多或少的武艺基础,要一路赢过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莫尽言一开始并没有使出全力,只是用自己在军中学到的角斗术与人较量,一连赢了五场,都赢得很轻松。第六轮的时候,莫尽言对上了上一轮轮空的宋祁,对很多人来说,轮空直接进入下一轮是极其幸运的,但是宋祁的轮空晋级,并无半点侥幸,就算是不轮空,也是很难被淘汰的。
而他轮空之后的第一场,遇上的就是莫尽言,应该说他的运气并不很好,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上一场得到了足够的休息,可以以全力来应付连战了五场的莫尽言。据莫尽言所知,宋祁是最具竞争第一名实力的人,他本来想着等最后一轮再与宋祁相遇的,没想到会提前好几场。提前也好,至少这时候还有足够的体力来应对。
几乎所有没有比试的士卒都涌到了莫尽言与宋祁的比试场地外,操练场外坐着压阵的一干武官纷纷拉长了脖子瞧:“这些人都看什么呢?最后一轮已经开始了?”
一名百户背着手踱过来,抬起一只手摇摆道:“非也,据说是本次最具头名实力的两名赛手提前相遇了,所以大家都去看热闹了。”
温建放下茶杯:“庄许呢?”
有人答:“早就跑了,说是看他兄弟比试去了。”
一名百户笑道:“他今天就跟个猴儿一样,上蹿下跳的,没个消停,原来是他兄弟今天要比试呢。”
钟勇正好从后面过来:“庄许他那兄弟要比试了么?听他夸了几百遍有余了,瞧瞧去。”
于是所有的五官都簇拥着钟勇往赛场而来。
莫尽言与宋祁已经交上手了,因为都深知双方的实力,两个人都没有试探,刚一开场便亮出了真本领。莫尽言的白鹤拳与罗汉拳并用,宋祁用的是家传拳法。严格说起来,宋祁的实力与莫尽言不相上下,甚至还占了点从小就习武的便宜,习惯了与人交手。莫尽言不敢轻敌,沉着冷静地见招拆招,两人的招式都算不上华丽,但是却非常实用,每一招都虎虎生威,场外的人都看得心惊肉跳。
庄许看得惊心动魄,全神贯注于场上的每一个变化,就连钟勇过来了都没察觉。钟勇将手放在庄许肩上:“场上这两个小卒身手相当不错啊,此次新兵中竟有这等高手,可喜可贺。”
庄许目光炯炯地盯着场上,头也不回,伸手将肩上的那只手拨弄下去,随口接道:“那是,也不看那是谁家的孩子。”
钟勇也不计较,继续将手搭上去:“是吗?场上是你家的孩子?”
庄许正觉得这人好不烦人,怎么老是将手放在自己肩上,刚想发怒,回头一看,发现竟是钟勇,暗暗翻了个白眼,抱拳行礼:“原来是千户大人大驾光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想驳钟勇的面子,不甘不愿地行了个礼。
钟勇嘻嘻笑道:“不必拘礼,看比试吧。”
庄许也真不客气,转过头去,继续关注场上的动静,就仿佛钟勇并不存在一样。
时值正午,大家都还没有吃晌饭,莫尽言忙活了一上午,还空着肚子和宋祁比试,肚子里的空城计已经唱了好几出了。两人的武艺不相上下,莫尽言的少林拳灵活多变,而宋祁的家传拳术则稳扎稳打,你一拳,我一脚,一来一去,竟是不相上下,分不出胜负。
场下的人看得津津有味,评头品足。深秋的天气,莫尽言冒起了虚汗,那是因为饿的。庄许看着看着,便皱起了眉头。钟勇在一旁说:“你兄弟看样子要输了。”
庄许拧着眉头:“哼,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呢。”他当然不会认为莫尽言会输。
突然,场面发生了变化,大家只觉得眼前一花,莫尽言的招式不知什么时候便已经变了,不再是灵活的罗汉拳,而是一种看似简单,却蕴含绵绵后劲的拳术,而这种拳术,恰好对宋祁的招式起到了极好的克制作用。场下的人交头接耳,纷纷赞叹。只有钟勇眼中露出惊异的神色:这招式,看起来极其面熟,好像见谁耍过来着?
不出十招,两人便跳出圈外,宋祁拱手抱拳:“我败了。”
莫尽言也抱拳道:“侥幸!”
庄许立刻高兴得像个孩子,跑上去搂着莫尽言的肩,又摇又捶:“好兄弟,真是好样的!”
莫尽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这又不是拿了头名。
庄许向场外嚷道:“大人,我说的没错吧?我兄弟是最厉害的。”
钟勇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转身和几名武官走了。
莫尽言道:“许哥,千户大人走了,你不用去陪吗?”
庄许皱皱鼻子道:“不管他。下面还有比试吗?跟谁比?哥给你助威去。”
莫尽言摸摸肚子:“许哥,我饿了。”
庄许一拍脑袋:“我都乐糊涂了,走,吃饭去,吃饱了下午再继续,今天一定要拿个头名啊。”
莫尽言笑道:“那是一定的。”
孟长龄替莫尽言拿着外袍,一直在一边守着,看见庄许同他说话,又不敢过来。莫尽言想起什么,挥手向他招了一下:“长龄兄,走,吃饭去。”
孟长龄跑过来,将手里的衣裳递上去,莫尽言将外袍套上,胡乱系了下袍带:“许哥,长龄今天的表现也很不错,我们应该能够逃过责罚了。”
庄许转过头来跟孟长龄道:“你们温教头也同我提起过,说你最近进步很大,我看他没有要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