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勇咧嘴一笑,这小子就喜欢挑战高难度,太对自己胃口了:“成,最远的就最远的。”
射箭场里所有正在练习的士卒们都围过来了,莫尽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要挑战他们弓弩营的神箭手,真是胆大包天!
莫尽言又道:“大人,咱们每人一箭,轮流着来?”
“行啊,你先来还是我先来?”钟勇面色始终挂着微笑,似乎全然不是挑战。
“那大人您先来吧。”莫尽言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不少与钟勇关系好的士卒笑道:“大人,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瞧瞧。”原来莫尽言来到弓弩营不出三个月,就挑战了所有的弓弩手,竟没有一人能够胜过他,这让弓弩营的一帮老兵们对他恨得牙痒痒,巴不得有人来教训一下这小子。
孟长龄站在一干新兵中,脸兴奋得通红,他挥挥拳头:“尽言兄,我支持你!”
莫尽言笑得露出了白牙,冲他摆摆手,表示感谢。
钟勇就站在原处,搭箭、弯弓、瞄准,那张弓几乎被拉成了满月状,周围的人都散开了,屏住呼吸等他放箭。箭“嗖”地一声,便稳稳直朝目标飞去,眨眼间便插在了靶心上。众人都拊掌欢呼,好整以暇地等着莫尽言射箭。
莫尽言笑了一下,眼睛弯弯的,那笑容煞是自信,一干老兵看了都忍不住想上去揍他一拳。
而孟长龄满脸通红,有一种看自家哥哥教训欺负他的顽童的得意与自豪。
莫尽言稍微换了一下位置,站好,取弓,拿箭,搭箭,弯弓,瞄准,时间比钟勇多花了一倍。他还做不到像钟勇那样随心所欲地朝目标放箭,其实从这点看,他就已经逊于钟勇了。
但是现在谁在乎这个细节呢,大家都关注的是结果,因为无论你花了多少时间,短也好,长也罢,只要你射中了,那就是胜利。
莫尽言的箭飞出去了,稳稳地,紧随钟勇的箭,也插在了标靶上,正中红心。老兵叹气,新兵雀跃。没办法,谁叫这群老兵总是仗着资历老,欺负他们一群新人,也只有莫尽言能够以压倒性的优势让老兵们折服。
钟勇看他射中了,微微一笑,继续下一箭,又中了,紧接着莫尽言也中了。到第三箭的时候,莫尽言失了准头,射得稍微偏了些。“我输了,还是大人神勇。”他笑着收起弓。
钟勇看着那偏了一分的最后一箭,笑了,这小子居然还懂得奉承人:“承让承让。走,有事找你呢。”
莫尽言一喜,知道是造船的师傅请来了,连忙跟上,压低声音问:“可是师傅们到了?”造船这事并没有大张旗鼓,只有上层的几个人知道。
钟勇点点头:“正是。”
莫尽言笑逐颜开:“那我们明天就可以开工了?”前几日木材、工具等均已经采买齐备,就等师傅了。
钟勇看着他肩上的弓:“可以是可以,只是你不操练了?”
莫尽言抓抓后脑勺,这是个很难取舍的问题,要造船,就不能操练了,莫尽言认为自己还没有到无需操练的地步:“那怎么办?”
钟勇道:“你不是画了草图,看看那群师傅有没有懂的,若是懂,那就无需你操心了,都交给他们便是,若是不懂,那还得你自己去主持。”
莫尽言点点头:“先看看再说。”
28、第二十八章 成功 ...
钟勇请来的师傅共有五人,都是从长乐与连江请来的老船匠和老木匠师傅,有着丰富的经验和精湛的技艺,做个小船、打个家具什么的都不在话下,但是没有人造过战船。
尽管如此,莫尽言还是如获至宝,对每一位师傅都恭敬有加。手艺人有一个特点,学艺不精是不会出师的,年纪越大,技艺便越精湛,脾气也自然就越古怪,他们有他们的骄傲嘛。
莫尽言为每位师傅斟上茶:“师傅们请喝茶。”
钟勇坐在上首,几位师傅都忌惮他,没人敢喝,钟勇笑道:“师傅们不必拘礼,请喝茶。这次请大家来打船,我是外行,小莫是里手,所以一切还得你们切磋商议。只是小莫毕竟年幼,许多事情经验不足,还得烦请各位师傅多指点一下他。”说着站起身来,“我有事,先行告退,具体你们详谈,造船的事就拜托大家了。”
钟勇知道自己在这里,这群师傅不自在,所以很识趣地走了。
莫尽言在最下首坐下,开始跟师傅们套近乎:“师傅们请喝茶。小子姓莫,名尽言,祖上也曾以造船为生。后来先父在连江倭乱中不幸遇害,小子学艺未精,不敢辱了家门,就转行做了别的。近日我们钟大人想要造船,知道我略懂一点,便让我做个中介,陪诸位师傅一起做船。”
一位高瘦的中年师傅微微动容:“你姓莫,可与新田的莫怀乡有什么关联?”
莫尽言脸色也变了,站起来一揖到底:“原来这位师傅认识先父,不知师傅高姓大名?”
中年人长叹了一口气:“原来竟是故人之子。鄙姓谢,多年前曾与你爹在一起做过船,没想到后来他竟遭遇不测,这杀千刀的倭狗,早该将他们千刀万剐了。”
“原来是谢伯伯,难为您还记得先父。此次请大家来,就是为了做驱逐倭贼的战船。”莫尽言趁机说。
“造战船?”在座的几位师傅脸上纷纷都变了颜色。
谢师傅嘴角抽了抽:“莫贤侄,你不是说笑吧?战船只能官船厂才能做,我们做,是要被杀头的呀。”
莫尽言摆摆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