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细起眼梢盯着秦子夜看了一阵,勾唇绽开个轻蔑的笑容,与宋文哲神似,“是你自己为了上位爬我儿子的床,被我儿子拒绝了,就纵徒行凶。”
看来这妇人在来之前就向陈京了解过真实情况,早就决定如果秦子夜忍气吞声便罢了,若是敢用宋文哲做的事来威胁,便倒打一耙。
秦子夜咬唇,警察和医疗人员赶到时宋文哲已经昏了,满别墅都是宋家的人当然没人会为他作证,而那录像机……当时情况混乱,他根本没想起来把录像机里录得东西拿走!
现在的情况,百口莫辩!
秦子夜的脸色越来越白,妇人见此得意又阴狠的笑了:“那混账痞子打伤了我家文哲,别以为这么轻松就可以没事!我要让他坐满10年牢,牢里也别想好过!至于你,你害我儿子被打的事我还没跟你计较,你就别想着保那混账痞子了,小心把你自己也搭进来!”
妇人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警察小伙子看着秦子夜,小心翼翼开口:“你……你还好吧?”
秦子夜松开下唇,唇瓣已经被咬得出血,喃喃自语:“我真的……救不了他吗?”
警察小伙子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叹气:“如果宋先生伤得不是太重,又愿意私了的话,也可以不用坐牢的……”
这话无异于废话。即便宋文哲这次只是掉了根头发,宋家也有办法弄出重伤的鉴定证明,至于私了,刚才宋夫人那态度已经宣布死刑了!
秦子夜的身体重如沉铅,仿佛感觉整片天都塌了下来压在身上,他低声道:“警察同志……我可不可以、见见他?”
警察小伙子心软了,说:“我去给你问问吧。”
秦子夜独自等着,过了一会警察小伙子问完回来,满脸同情的对他说:“那个……他说他不想见你。”
不想见?
是气他这次把他拖累惨了吗?
他不止害何梓蓉被人侮辱,还害得匡牧人被拘留!他生气了吗……
秦子夜突然感到彻骨的寒意贯穿了身体,心脏疼得发颤。警察小伙子小声安慰道:“任谁进了拘留所情绪都不好,现在都凌晨一点多了,你先回家睡一觉,明天再来,说不定他就愿意见你了!”
秦子夜很慢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间,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警察小伙子不放心跟出来,秦子夜说:“我要等他出来……”
拘留所晚上不关门,警察小伙子也不好赶他,并且他觉得就算把他赶出去了,他也是在拘留所外面坐一晚上,没差。
过了二十分钟警察小伙子下班,接班的人是个神色沉默严肃的中年警察,看见秦子夜话也没说,进了办公室把门关上。
秦子夜独自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目光涣散,脑子里一片空白。脖子上的伤和肩头被宋文哲咬的伤都还没有处理,手腕被镣铐勒破了皮,衣服也穿的凌乱不堪,似乎从小到大他从没这么狼狈过。
但他根本感觉不到这些。
除了恐惧、无助与冰冷,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一夜过去,清晨六点多钟的时候,一辆敞篷跑车停在拘留所外。车门打开下来两个男人,一个高大健壮,穿一身昂贵的定制服装,却是一脸玩世不恭的神情;另一个三十多岁,头发有点长,下巴留着短短的胡渣,穿廉价的羽绒服牛仔裤运动鞋,嘴角叼根廉价香烟。
两人推开拘留所的门,就看见坐在椅子上面无血色,魂不守舍的秦子夜。
抽烟的男人“啊”了声,笑道:“比电视上看着还漂亮!难怪阿牧宝贝得把自己都弄进局子了!”
秦子夜被那声“阿牧”拉回了心神,转头看去。
男人和善的跟他打招呼:“我叫华亦奇,这是卢冬彦。小匡弟弟,你好啊。”
华亦奇知道秦子夜的名字,只不过没想起来。
卢冬彦看着秦子夜感兴趣道:“二哥,这就是牧哥的弟弟?跟他一点儿也不像!”
“去!别打他主意,小心阿牧找你拼命。”华亦奇说。
卢冬彦吊儿郎当的插着裤兜:“那我不把他弄出来,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秦子夜听出了端倪,昏蒙蒙的脑海瞬间就清楚了,“你们有办法让匡牧人出来?”
华亦奇在椅子前蹲下,笑呵呵说:“你们兄弟真有意思,都直接叫对方的名字。”
“你们有办法让他出来?”秦子夜仍是问。
华亦奇还没回答,卢冬彦插口:“那可不一定!”华亦奇瞪了他一眼,卢冬彦耸肩,腹诽本来就是,他是道上的,平时最不爱跟警察打交道,现在反而要亲自来警察局捞人。
华亦奇转向秦子夜,像哄小孩子一样保证:“一定能。”
秦子夜道:“我能帮上什么忙?”
华亦奇道:“回家等着。”在秦子夜再开口时,加了一句,“别让阿牧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你唯一能帮上的忙。”
秦子夜把他的话理解为匡牧人看见他会不开心,心口一阵针刺的痛。他低下头,过了几秒又抬头,追问:“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华亦奇想了想,说:“顺利的话今天以内吧。最晚明天。”
华亦奇这人有股力量,让人莫名信任,秦子夜稍稍放心了。华亦奇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快回去吧,回家睡一觉,睡醒了阿牧就回家了。”
秦子夜除了相信他们,别无选择。
目送秦子夜推门离开拘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