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白子岳似乎感到了不妥,他正要翻身下马行礼,下腹却是一阵毫无防备的撕裂的疼痛。白子岳心里一惊,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在要从马背上摔落下去的一瞬间,白子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只能本能的向乞颜昊仪伸出了手,于是白子岳在晕过去瞬间残存在脑中的记忆,除了乞颜昊仪的错愕与惊慌失措,还有他掌中的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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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岳是在一阵更比一阵紧密的绞痛中醒来的。这三日昼夜不停的行军与后来与西夏军的厮杀已让他体力透支,此时密集的疼痛竟让他有些无法招架。
“子岳!白子岳!你给我醒醒!”乞颜昊仪将白子岳的上半身抱在怀中,一边焦急的呼唤他的名字,一边压抑着心中的怒气高声向旁边太医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才不满七个月,怎么会就要生了?”
太医一番忙碌,好不容易才摸清白子岳的脉象,他心里一凉,万般无奈下只好据实禀告,“四皇妃本就胎息不稳,近日又连日奔袭,已经动了胎气,世子只怕……要早产……”
“早产?这冰天雪地的,你说早产?”乞颜昊仪一把拉过太医的衣领,力气大的惊人,“子岳要是有什么闪失,本王立刻砍了你!”
方才白子岳突然从马上摔落,众人一阵慌乱,但马上就镇定了下了。将领们一商量,夜色马上就要降临,不利于行军,大队人马只有先驻扎下来,天亮时再出山。于是一行人马便在乞颜昊仪等人被困时栖身的山洞周围驻扎了下来,四皇子与四皇妃的军帐便设置在山洞中。虽说山洞中能抵挡一些寒意,但是军队中所带辎重有限,此时此刻,白子岳也只能躺在山洞中的地上,身下仅仅垫着一块兽皮,身上盖着乞颜昊仪的披风。旁边生着三堆篝火,但是篝火的热量在深冬的夜里也只是杯水车薪。在这种条件下生产,就算乞颜昊仪没有任何关于妇人生产的经验,也知道是凶险万分。
“胡闹……”
一声低低的□□突然在山洞中响起,让正在拉扯的两人都停了下来。
“你对太医乱发什么脾气……是我硬要连日行军……是我,是我硬要进山,你要罚,应该先罚我……”白子岳缓缓的睁开双眼,入目便是乞颜昊仪惊慌而又惊喜的神情。
“白子岳,你别以为本王不会罚你!你不在王府好好养胎,来这梁山前线做什么?等大军回京,我定会,定会……”乞颜昊仪想了许久,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白子岳的脸色更为苍白,一阵强有力的宫缩让他全身僵硬,下唇也咬出了血迹。
太医赶忙让白子岳松开他的嘴唇,又塞进参片让他含着,这才说道,“四殿下真是冤枉四皇妃了,本来这话不当微臣来说,但是当时朝堂上,除了四皇妃,竟无其他人有能力领军在冬天进山,所以四皇妃也是逼不得已才以身犯险,上书请战……”
乞颜昊仪愣住了,他望着怀中痛得几乎死去活来的人,只觉得心口中最脆弱的地方,被人狠狠的捏住了,让他无法呼吸,无法思考。虽然太医所说的情况他在之前就曾设想过,但是他真没想到白子岳会为了他真的这么做。
白子岳猛的又□□了一声,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他拼命咬着嘴唇,想把痛呼声压抑在喉咙中,却让人看着听着颇为心惊。
洞中的空气中忽然多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太医急忙掀开盖在白子岳身上的披风,向他的下身望去,只见整条亵裤已被红色浸透,不由的脸色一变。乞颜昊仪见状,也向白子岳的身下望去,只看了一眼,乞颜昊仪脸色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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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中的绞痛越来越让人无法忍受,中间还伴随着撕拉的坠胀。白子岳只觉得下腹就像被人用利剑反复刺穿,每次宫缩,腹内的伤口就再次崩裂开来,他无处可躲,只能无力的招架。乞颜昊仪觉得自己从未像今天这样惊慌失措过,他能感觉到怀中人的生命在悄然的流逝,但是他身为一国皇子,却只能让自己的皇妃躺在冰冷的山洞中,九死一生的生产。
太医再次查看了白子岳的下身,红色的血液已经染透了铺在地上的兽皮,但是他的产穴却迟迟没有打开。太医擦了一把额头的虚汗,按照现在的情况,必须对白子岳用催产药,不然他腹中的世子难保。但是白子岳现在已经下身见了红,用催产药会加剧血流的速度,到时只怕孩子还未生下,白子岳就先撑不住了。太医思虑再三,四皇妃现在的情况耽误不得,只好将自己的忧虑全部说出。
乞颜昊仪一听,整个人就愣住了。这一切似乎来得太突然,他还未来得及品尝与自己日夜想念之人在山中劫后重逢的喜悦,现在却要在他与自己的亲骨肉之间做出抉择。乞颜昊仪只觉得从心底泛起了一阵彻骨的寒意,身上的几十处伤口也开始叫嚣,但是这个时候他必须撑住,因为他怀中的人现在只能依靠他。
“不能用催产药!无论你怎么做,必须确保四皇妃无忧!”乞颜昊仪带着皇子与生俱来的魄力,语气如冰。
太医听罢,心里一紧,立刻跪地行了一个梁国大礼,几乎语不成句,“要保四皇妃无虞,那四皇妃腹中的世子唯有,唯有……”
乞颜昊仪不为所动,只是说了一句,“尽快准备。”
太医得到了四皇子的令,起身就要下去准备。可是当他准备转身时,却发现自己的衣角